毗昙差点被她气笑，恨不得抓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变化，玉瑶一个激灵，意识到失言了，忙掏出留影球讨好道：“尊者，这是晚辈苦守一夜才记录下来的美景，用来向尊者赔罪，只希望尊者看过美景之后心情愉悦，不再为晚辈的不懂事而生气操烦。”
毗昙微讶，垂眸看她。
只见面前的少女微仰着头，脸蛋上挂着微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灿如星海，璀璨夺目，让他不禁晃了晃神。
“尊者？”玉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难道是嫌弃这赔礼太廉价了？
可……
现在山门出不去，她也找不到什么贵重的东西当成赔礼啊？
难不成直接拿灵石？
那她应该给多少？一千万吗？
那些灵石，她都还未去吉利大钱庄取出来，连摸一摸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这样转手送人了吗？
思及至此，忍不住耷拉下那脑袋。
她沮丧的情绪太过明显，毗昙回过神，顿了顿，垂眼从她掌心里拿走那颗留影石，打开一看，确实如她所言，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他玄青色的眼凝视着她，眉宇间温和无比，缓声道：“辛苦了，我很喜欢。”
“不辛苦，不辛苦。”
意识到灵石保住了，玉瑶心里一喜，立马喜笑颜开。
见此，毗昙神情越发温和，眉梢，眼底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玉瑶瞅了他两眼，见面前的前辈心情终于好转，自己赔礼道歉的目的也达到了，便斟酌开口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晚辈先告退了？”
毗昙微微颔首。
如雪银发一直流泻至膝盖，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流光滚动。
看得玉瑶又是眼红又是羡慕，不自觉脱口而出道：“尊者的头发可真好看……”
话一说出口，便知失言，慌忙看向毗昙，试图解释一二。
却见毗昙愣了愣，眼睫轻颤，看了眼垂在身前的银发，似想起什么，抬眼望着她，温声道：“你且耐心静待几日，待备齐药材之后，我便为你炼制生发的药丹。”
“啊？哦……”
她是真觉得对方的头发漂亮，不曾想竟被对方误会是在向他催讨生发丹药。
不过认真想想也能理解，作为佛门巨擘却未能剃度，这一头银发对尊者来说，应是极为不满意的存在，完全不会认为这头银发哪里好看。
如果能穿越时空的话，估计毗昙尊者第一时间就要让常觉把他这一头银发给剃了，好成为真正的佛者，省得修真界里天天有人拿他的头发说事。
玉瑶自觉了解毗昙的心思，从善如流道：“劳烦尊者啦，晚辈先告退了。”
“嗯。”
毗昙淡淡应了声，挥手让她离开。
行至院子门口，玉瑶回过头，再一次看了眼廊上静坐参禅的毗昙。
阳光洒在他绣着莲花图样的雪白袈裟上，也落在他玉白的肌肤，锋锐明艳的眉眼上，银发如雪，眉目俊逸，不染凡尘，真的像……季寻心啊！
这念头一起，玉瑶立马拍了拍自己的脸。
可别再犯痴病了。
清醒一点，那已经不是你的大白菜了！
可是……
两人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
一个从容，一个淡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瑶收回视线，顶着一脑袋的问号，缓步往前暂居的院子走。
难道……
她摸了把脑袋，惊悚地瞪圆了双眼，她和屠康一样都病入膏肓了？
屠康对着她，都能把她错认成于瑶；那她对着毗昙，把他错认成季寻心，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