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咳咳，小玉，你的手……”彻心在一旁提醒道。
她的手好好的啊。
玉瑶指尖动了动，触手一片黏腻，电光火石间，突然醒悟了过来，保持着双手抱住脑袋的动作，扯着嗓子大哭，“我的手拿不下来了……”
“我的头发，我的手……”
一时间，眼泪流得更凶了。
傅白莲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一把跌坐在回廊上的蒲团上，笑得满地打滚。
彻心和屠康则是满脸同情，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毗昙如往常一样，面色淡淡，可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眼底，眉梢，嘴角满是笑意。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无声叹息一声，将手里的碧玉珠串缠绕在手腕上，挽起宽大的袖子，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别哭了，我帮你解下来。”
玉瑶感激地看着他，哽咽道：“谢谢尊者。”
毗昙微微颔首，如鸦羽般的眼睫微垂，玄青色的眼专注柔和，指尖蕴含着点点金色佛光，极有耐心地切断她手上缠闹的白色丝状物，帮她解开双手。
动作轻柔无比，就像是春风流水一般，温暖柔和又细腻。
这就是佛门吗？
果然是怜爱众生啊！
这一刻，玉瑶感觉自己悟了。
虽然毗昙有点儿小心眼，爱捉弄人，还喜欢罚她抄写经文，可实际上，他挺好的。
想着，不由自主抬起眼看向毗昙，再次在心里默默感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啊！
容貌昳丽，如玉如珠，气质出尘，眉眼锋锐沉静，一双形状漂亮的玄青色眼睛，如星辰般耀眼，一阖眼，又卷又翘的黑睫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着，引人着迷。
此刻的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浅的笑意，真如灵光殿里的菩萨，慈悲而温暖。
嗯，是真菩萨，不是黑心菩萨。
玉瑶轻嗅着他身上的檀香香气，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察觉到面前少女的视线，毗昙眼睫微动，看了她一眼。
身形单薄纤细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眉如笼烟，眼似琉璃澄净，笑起来眼睛水光光的，就像是两弯小月牙儿，莹白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般，整个人明媚而鲜艳。
即使刚哭过，正处于伤心之中，浑身上下依旧透着一股鲜活劲儿，勃勃的生气几乎穿透而出，似乎没什么可以拦得住她，没什么是跨不去的坎儿。
见她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看，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启唇问道：“看什么？”
闻声，玉瑶慌忙移开视线，轻咳道：“没啥，没啥。”
察觉到手上的黏腻感一点一点消失，玉瑶指尖不由一动，把手放下来。
“别动。”毗昙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一手掐诀，用清洁术直至把她的手清洗干净，才放开她，缓声道：“好了。”
这情景，看得傅白莲心里直泛酸。
他怎么不知道万佛宗的尊者这么会照顾人了？
想当初在幻境，他腿脚受伤了，眼前的佛者可是一点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瞅着毗昙，不禁“啧”了一声，双手揣在袖子里，别开视线不想再看。
玉瑶看着白白净净的双手，冲着毗昙咧嘴一笑，万分感激道：“多谢尊者。”
只是，手上是清理干净了，头发上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