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得弥补一下童年的不幸吧？
屠康沉默了半晌，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小师姐是师父的徒弟，是师兄们的师妹，他们疼爱她是应该的。”
“这倒是。”盖天扬点头附和。
见屠康面色复杂，他恍然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顿时察觉到失言之处，忙说道：“这个……你别想太多哈。其实，灵锡也很疼你的。虽然他没陪你来观明镜，可这都是小事……”
“他私底下经常夸你，说你资质好，跟你大师兄一样，都是个好苗子。以后绝对会为青徽宗争光的！”
这话，屠康在万佛宗的灵光殿上听过。
彼时，大家都嫌弃他是屠仞之子，不愿意收留他，只有师父不计前嫌，力排众议收下他。
尤其记得眼前这位向来以“老好人”著称的盖宗主，视他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百般推脱。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屠康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的白色琉璃佛珠，脸上不自觉浮现点点笑意。
如今，他有师父、有师叔、有师兄、有师姐、还有尊者……
已经足够了。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他心满意足。
只求能就此度过一生。
盖天扬见他忽然面带笑意，不由心下诧异，打量了他几眼，视线在他手腕间扫过，见到那一串莹润，洁白如雪的琉璃佛珠，有些惊讶道：“这不是毗昙尊者的佛珠吗？”
“是。”
虽然不知道盖天扬为何如此震惊，屠康神色平静的解释道：“这是尊者赠予晚辈的，希望晚辈能明心见性，心怀善意对待这世间。”
“……原来如此。”盖天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笑道：“这一串佛珠可是毗昙尊者进入佛门之后，他师父常觉所赠，一直陪伴毗昙尊者身侧，对毗昙尊者不可谓不重要……尊者能把它送给你，说明对你寄予了厚望，你莫要辜负他。”
竟是尊者早已涅槃的师父送给尊者的吗？
可尊者却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他……
屠康有些吃惊，吃惊完了，心里涌现出丝丝暖意，点头认真道：“晚辈一定不会辜负毗昙尊者的期望。”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放置明镜的房门外。
盖天扬伸手推开门，房内亮堂无比，房中放着一面梳妆铜镜大小的镜子，光亮如新，如水镜一般，可清晰照耀出人的五官。
房间角落的香炉里，点着幽幽的沉香。
稳重平和的香气铺面而来，让人的心绪在这一刻也慢慢静了下来。
“这明镜早已开启，只要屠小辈伸手轻轻触碰一下，提出想要问的问题，就可以静待明镜显现答案了。”
“一日，只能问一个问题。千万不可贪多。”
屠康点点头，表示明白，“多谢盖宗主提醒。”
“不必多礼。”
事关他人隐私，盖宗主和戚缘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的在一旁观看，只道：“我与戚缘就不跟着进去了，我们在院子里等你。”
“多谢。”屠康再次行礼道谢。
盖天扬摆摆手，示意他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与戚缘退到院子，坐在石凳上等候屠康。
屠康站在明镜前，脸上显出犹豫之色，他到底要不要问那件让他纠结许久的事情呢？
应该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