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
玉瑶愣了愣，坐在季寻心对面，不在意道：“还能有什么看法？他可是毗昙尊者啊！”
“佛门巨擘！严厉的前辈！”
“还有呢？”季寻心追问。
“还有？”玉瑶有点儿困惑，不明所以地看着季寻心，“彻心的师父？”
“这些都是外人加诸在他身上的身份，不才问的是，你对他的看法？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虽然姿态微动半点，周身的气势却变了。
似紧张，似孤独，似在思量着什么。
玉瑶微怔，“寻心？”
季寻心随声抬起头，俊雅出尘的脸庞在夜明珠的光华下微微紧绷，眼眸深邃无比，暗光涌动，让玉瑶不自觉愣神。
“你可喜欢毗昙？”
哈？
这是什么怪问题？！
玉瑶都不用多想，摆手道：“没有，不是，你别瞎说啊！”
这话要是让清月听到，保不准又要误会了。
“是吗？”季寻心垂下眼，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语气仍是温和，“那你对他的想法呢？”
“就没有在哪一刻对他有过好感吗？这一次，是他进入幻境救你的。”
这……
说来是应该感激尊者。
玉瑶沉吟了片刻，认真道：“好感一直有啊，毕竟他可是前辈！至于感谢，等我伤好了定会亲自上门感谢尊者的。”
“嗯。”季寻心点点头，“还有吗？”
认真想了好一会儿，玉瑶摇摇头，“没了。”
她对一个和尚能有什么想法啊！
更别提这个和尚还是个黑心的主儿，她是得多有想不开，才会去招惹他？
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季寻心敛眉，拧眉细想了片刻，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身上有你讨厌的地方吗？”
“啊，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他？”
她算哪根葱呀，还讨厌当世的大能。
再者——
“我没有不喜欢他。尊者在我眼里，就像是师父一样的存在。不对，这样说其实不准确，尊者他……”
她皱着眉，在脑海里思索着形容词，一时没有说话。
季寻心也不催她，就静坐在一旁，默默等待着。
过了许久，玉瑶才一拍手，高兴道：“我知道了！我对毗昙尊者最真实的情感是——”
季寻心只觉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猛然间攫住他的心脏，让他心头猛跳，整个人无端紧张了几分。
“是什么？”
“他在我眼里，就跟我爹一样的存在！”
严厉，教训起人不留情。
季寻心惊呆了，直愣愣盯着她，“你爹？！”
“呃，也不对。”考虑到毗昙尊者的年龄，玉瑶改口道：“应该是爷爷，祖宗也成。”
季寻心扶额，“……那还真是他的荣幸。”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声大笑，还是无奈叹气。
静坐了片刻，他站起身，又恢复以往清雅绝尘的模样，温声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不才明日再来看你。”
玉瑶点了点头，起身将他送到门外，“要记得来啊。”
“嗯。早点休息。”季寻心深深看了她一眼，墨眸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啧，难不成寻心担心我会与清月一样，死缠着毗昙尊者不放，所以晚上才如此刨根问底，追问我对尊者的看法吗？”
玉瑶倚在门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实在是多虑了。我又不傻，喜欢上对方不是自讨苦吃嘛？对方可是注定要成佛的人。”
“寻心也真是的，担心就直接说，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毗昙是季寻心的故交，她算是他的朋友，他作为中间人，肯定会担心毗昙的清白，惧怕她毁人道行，也担心她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徒惹心伤。
她嘀嘀咕咕的，正要把房门关上，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微红的眼睛，吓得险些叫出声。
“你你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