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面容清俊，眼中藏神，一头墨发一丝不苟束在玉冠里，不苟言笑地看着师弟师妹们。
目光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之后，原本阴郁的眉眼忽然缓和了几分。
不知为何，今日的他心情莫名不错。
眼见几名小弟子偷懒，也不在意，反而过去耐心询问是否有不懂的地方。
要知道，往常这时候，他早就大发雷霆，怒斥众人不用功，白白浪费了此等天资了。
这导致众人一看到他，就小鸡仔看到大老虎一般，恨不得变成蚯蚓，钻到地缝里藏起来。
在风清门，大家最怕的不是宗主，不是刑堂的长老，而是杀人不用刀，只用嘴的大师兄戚缘！
此时见他眉眼带笑，面容和煦，大家心里非但没有一丁点儿高兴，反而越发不安起来。
大、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怪吓人的哩。
难道……是在怪众人没在此次交流大会上取得好成绩？
如若不然，为啥大师兄会放下宗门事务，突然来到天一门？
要知道，外出的时候，基本是宗主带着他们四处跑，大师兄从不参与外务，只管内务的！
想到戚缘许是来算账，众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有胆大的弟子壮着胆子上前，磕磕巴巴地问道：“大、大师兄，你、你这次怎么有空来天一门？”
戚缘左臂环胸，右手胳膊肘撑在左臂上，白皙修长的食指蹭着下巴，悠悠笑开，“自然是有事才来。”
态度还挺温和的。
今天的大师兄意外的好说话啊！
那名弟子心下稍稍放松，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迟疑了一会儿，斟酌开口道：“是因为我们在幻境试炼里失败的事情吗？”
提起这件事，戚缘神色微凝，放下手，抬眸看着眼前之人，眼神平静。
平静到让众人心惧胆寒。
明明他还未开口，众人已经从他的平静无波，深邃无比的漆眸里，看出了几乎深沉，威严里带着压迫的意味。
“大、大师兄。”那名弟子有些害怕，结结巴巴地说道：“若是、若是大师兄不方便说便算了。要是……要是要惩罚我等，我等也无怨言。”
反正都被大师兄教训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两回。
还有就是……
大师兄凶归凶，却从不动手打人，只是言语上比较严厉罢了。
大家、大家总会习惯的。
这么说其实有点搞笑，怎么可能有人会习惯被人骂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几百年下来，大家都在努力适应。
虽然心底怕得要命，面上还是朝戚缘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大师兄也是为了他们好。
戚缘沉默无言，眼底暗了暗，下一秒骤然缓和了眉眼，问道：“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话题跳跃度太大，让风清门众人不禁都愣住了。
戚缘倒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吐出，沉默良久，内里的心情却又轻松愉快了几分。
“是，是有股香味。”有弟子小声回道。
戚缘淡淡“嗯”了一声，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身体却很诚实，不自觉攥紧了手指，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看似不疾不徐，实则脚下的步伐比以前都快了几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大师兄今日好像有点儿反常呀？”
“之前不是最讨厌有女弟子们抹胭脂擦香粉吗？怎么好端端注意起香气了？”
“难道……”众人对视了一眼，惊悚道：“师父说大师兄最近红鸾星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