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动作，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揪着身边之人问道。
圆脸少年看了一眼紧张不已的弟弟，压低声音道：“放轻松，别这么紧张，咱们把纸条换了就好。”
“好。”少年连连点头，小步上前，正欲伸手拿桌上的纸团，余光却瞄到一双清亮澄澈的黑眸，在将明的鱼白天色里熠熠发光。
少年心里一跳，下意识收回手。待看清楚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向小床，脸上带着笑，低声道：“小六，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们？”
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玉瑶眨巴了一下眼睛，视线直直落在纸团上。
一旁的圆脸少年会意，脸上带着笑，不慌不忙拿起纸团，停顿了一下，动作轻柔地拆开，见到上面皆是“留”字，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不禁抬手招呼弟弟，“小弟，快过来看看。”
听到自家兄长的呼唤，少年摸了摸玉瑶的头，起身靠近对方，探头一看，也无声地笑了，了然道：“师父肯定也舍不得把小六送走。”
圆脸少年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既然都是留，那咱们快走吧。晚点师父就要醒了。”
确实不宜久留。
两人对视了一眼，偷偷摸摸地退出房间。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茅草屋里才响起一道似梦中呓语，又似无奈叹息，带着点点笑意，佯怒道：“这些臭小子啊……真是没一个省心。”
玉瑶：“……”
等到天光大亮，众人都起来了，灵锡便抱着她，开始了抓阄大业。
除了玉瑶之外，所有人都精神奕奕。
见她眼下乌青，无精打采，仿佛地里被霜打了的小白菜，姜坚不由奇怪道：“小六怎么看上去蔫蔫的，是不是身体不适？”
别是余毒还未清干净吧？
对于徒弟的担忧，灵锡笑呵呵道：“她这是舍不得咱们呢。”
孟怀鸣轻咳了一声，顺势说道：“要不，还是别把她送走了，就留在青徽宗好了。”
“这怎么行？！”灵锡眉头一竖，无比认真道：“咱们要给小六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温玉狐狸眼微挑，未语面上先有三分笑，温声道：“也是，师父昨日既然说要让小六抓阄决定，那就不可言而无信。”
扈平完全赞同，面上无比轻松，“正是，还是让小六自己决定吧。”
一旁的双生子亦是不约而同地点头，口口声声让将小六自行选择。
玉瑶软绵绵依附在灵锡胸前，小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演员们，无比鄙视。
说得好听，谁不知道纸团早被换了啊？
去留问题早已暗中被定好了，所谓自主选择，都是假象。
在灵锡的催促下，几位师兄故作紧张的神情里，玉瑶神情恹恹地抓了一个纸团，然后递给灵锡。
灵锡单手抱着她，一边拆开纸条，见上头是个“留”字，不禁“哎”了一声，抱着她亲了一口，笑得不见眼，连声道：“我就知道小六也舍不得师父。”
玉瑶：“呵呵。”
其余几位师兄凑上来，看到上面是个“留”字，亦是一脸高兴，直道：“天意如此。”
青徽宗上下一片欢乐，除了当事人玉瑶有点生无可恋，遥遥望着天际。
眼睛一眨，一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众人疑惑地看着她。
灵锡一手轻拍着她的背部，缓声道：“应该是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不用与咱们分离，高兴得哭了。”
众人恍然大悟，围着她低声安慰以后可以一直留在青徽宗，不用离开了。
闻言，玉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不禁趴在灵锡肩头痛哭。
“骗子，都是骗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