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隔三里地都能感受到。
孟怀鸣顿了半秒，有点儿不忍心地打破了她的幻想，缓声道：“没事，估计明天就好了。”
“……哦。”
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玉瑶收敛了表情，开始为自己这一身香气发愁。
倒不是她天赋异禀，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之所以身带异香完全是人为的——
哎，说起来又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小时候，宗门里穷。
零食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几近于无。
可小孩子正在长牙，好奇心旺盛，嘴也馋，逮到什么都往嘴里塞。
青徽宗上下哪个不是粗心大意的孤寡老男人？根本不会照顾小孩子，只以为每天喂饱她就完事了。
也不知道去哪里抓了一头母灵兽，一天三顿给她喝灵兽奶，喂饱后就放在小矮床上，然后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没办法，师父师兄不可靠，小小的玉瑶从小就有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觉悟，颤颤巍巍半走半爬去找吃的。
见到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不少瓶瓶罐罐，还以为是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拿起来就往嘴里倒，甜丝丝的，跟糖差不多。
她眼前一亮，吃得满心欢喜，然后……成功把自己药倒了。
等到众人从玉璞峰切磋完毕回来，就看到屋里有不少空了的瓶子，而她躺在地上，小脸苍白，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登时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大半。
又是灌水，又是灌药，忙活了老半天，终于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严肃教育她墙角那些都是有毒的丹药，不能胡乱吃之后，众人还是不放心，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收起来了，却不知道避着她。
第二天，嘴馋的她根据昨天所看到的，顺利找到那些瓶瓶罐罐，再次把自己药倒。
青徽宗众人：“……”
一回生，二回熟。
这一次，大家都不慌张了。有条不紊地帮助她吐出毒药，消除药性，再次教育了她一番，小心谨慎地避开她，收好了丹药。
却不想，看着小人，嗅觉倒是比谁都厉害，不管藏到哪里，她都能顺利找到。
眼看她一心往作死自己的路上狂奔，灵锡都产生自我怀疑了。
“会不会是这孩子不想待在咱们宗门，所以才这样作践自己啊？”
也不怪他这样想，宗门穷得叮当响，开了灵智的老鼠都不愿意待在此处，更何况是人了。
灵锡“唉”了一声，苦闷道：“要不，还是让小六自己选吧。”
“选什么？”几个弟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看她愿不愿留在咱们宗门，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就找个诚实可靠的好人家，把宗门里所有的灵石都给对方，让对方好好把小六抚养成人。”
全宗门的灵石才三颗而已！
众人的脸扭曲了一瞬。
最后，孟怀鸣出言道：“小六现在还小呢，连话都不会说，她能选什么？”
再说了，送给他人照顾的话，他不放心。
宗门苦是苦了点，至少不会虐待小六。
灵锡垂眼沉思了片刻，缓声道：“没关系，就让她抓阄好了。”
说做就做，灵锡当即提笔写了两张大字，团成一团，放在玉瑶面前，命令道：“来，挑一个。”
玉瑶伸手就抓，在即将碰到纸团的时候，灵锡忽然上前把纸团挪远了一些，面色认真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抓可决定了你以后的生活质量。能不能过上幸福美满，吃香喝辣的日子都看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