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里。
已长成青年模样的屠康，伫立在河畔挂满灯笼的榕树下，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暖光，为他英俊冰冷的五官增添了一分暖色。
玉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把手里的竹节锏收起来，换成了长剑。
屠康瞧见她的动作，面露疑惑地问道：“师姐，你何时换了武器？”
“就刚刚。”玉瑶擦拭着长剑，没什么表情，与上辈子的欣喜截然不同，淡淡问道：“你约我此处做什么？”
青年面色淡淡，眼神也是冷冷清清的，薄唇轻启道：“师姐之前不是说想要与我结成道侣吗？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师姐的提议不错……”
“既然师姐想要与我结成道侣，那便依照师姐说的来吧。”
这高高在上，宛如施舍的语气……
玉瑶握着手里的长剑，看着他眼神冰冷，神情冷清，俨然无半点情意的模样，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自己，眼神儿是真的不好。
屠康这副样子明显是厌恶她到极致，哪里有半点喜欢她的样子？
她垂下眼，叹息道：“算了，不勉强你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结契一事就算了吧。”
“你……自由了。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这放生的语气让屠康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完全与他想象中的不同。
她不是最喜欢他的吗？
为什么才一夜的时间，她就变了？
起先，他以为她是在说反话，欲擒故纵而已。可是，当他对上她的视线之后，看到她平静如水的视线时，他心里开始慌了。
她怎么可以不喜欢他？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
屠康双目赤红，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忍不住上前一小步，“师姐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玉瑶看着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幻境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就是屠康这反应太假了一点。”
搞得她好像才是骗人感情的渣男一般。
“为什么？”屠康蹙起了剑眉，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师姐不喜欢我了吗？”
“是啊。”玉瑶毫不犹豫地点头，对上青年冷冷清清的脸，一开口就是一股渣男味儿，冷淡道：“都看了你这么多年了，早就看烦了……再说，你人老珠黄也就罢了，还不爱打扮，我哪里还对你提得起兴趣？”
人老珠黄？
不爱打扮？
屠康怔了怔，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玉瑶也没想过跟幻境里的假人解释什么，握着长剑四下打量，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解除眼前的幻象。
屠康却不愿意这么放过她，继续纠缠道：“难道师姐喜欢上其他人了？”
说完这话，不等玉瑶开口，一对赤瞳越发红艳了，闪烁着鄙夷与不加掩饰的厌恶，神色越发冰冷。
“果然是个虚伪做作之人！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了，用你作为人质，引师父和师兄们来正好！”
这幻象……还挺强的！
都崩成这样了，还能强行拐回原剧情上。
上辈子，屠康就是以邀请她到凡尘界游玩为借口，将她囚禁起来，然后引着师父和师兄们前来营救她，继而一网打尽。
“到时候，我保证会让青徽宗所有人都过上一个终生难忘的团圆节……”
语毕，他兀自笑了起来，神色癫狂又病态。
乌发高束，身穿玄衣，剑眉朗目，从哪里看都是个美男子，可惜……
长了一张嘴。
玉瑶眯起眼睛，倏然抡起剑，对着眼前之人恶狠狠戳了下去。
“你、你……”幻象里的屠康细目圆瞪，明显没料到眼前的人说变脸就变脸，闪躲不及，一下子被刺了个正着。
“别你你你了，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你腰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