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
前辈说，魔族性情极端，大爱大恨，容易被情绪所左右。他虽是半魔，却也遗传了魔族的特点，因此性情极不稳定，让他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
他这个小师姐实在是太气人了！
屠康握紧了手，垂眸不语。
毗昙见状也不恼，在他看来，屠康还是个不懂事的小辈，没必要与之多计较。
思索了片刻，淡声道：“我欲让你在思过崖多修行十日，你可愿意？”
十日！！
玉瑶一听，差点没笑出声。
她咬着下唇，竭力忍住笑意，假惺惺道：“这不好吧？屠康师弟之前还跟我说，他明天要出去找人寻仇呢……”
什么是小人？
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啊！
众人看到她满脸担忧，实则火上浇油，皆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屠康施主到底是怎么惹到小玉了？
怎么一字一句都要致对方于死地，恨不得对方被关到地老天荒呢？
毗昙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也一样，就在此处呆十日。”
啊？
这下轮到玉瑶傻眼了，“为、为什么？”
“我没做坏事啊，犯错的是屠康，我为什么要跟着受罚？”
玉瑶忍不住委屈，抓着栅栏大喊冤枉，“尊者，你这样不公平啊！”
“公平？”毗昙站在她面前，一身袈裟如流云般垂下，银发如瀑，秀眉斜飞入鬓，玄青色的眼睛微垂，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如玉的面容上显现出若隐若现的笑意，“我的公平……你真正想要吗？”
虽然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极为威严，让玉瑶不禁打了个哆嗦。
总感觉……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这念头稍纵即逝，他要是知道点什么，肯定不会对自己如此好声好气了。
玉瑶怀疑毗昙是在吓她、诓她，犹豫了老半天，挠了挠头，诚恳地说道：“我还真挺想要尊者的公平的。”
少女脊背挺直，脸庞犹如白玉精雕细琢一般，眼睛黝黑明亮有神，坦坦荡荡地望着毗昙。
毗昙：“……”
他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小辈不按套路出牌，可每次还是会被震惊到。
没错，如玉瑶所料一般，他就是在诓她。
屠康虽是半魔，可性子还算耿直，大概率做不出指使小山偷衣物这样的事情，反观眼前的小辈……
他认为极有可能。
倒不是说这个小辈对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而是这个小辈行事就是这么猥琐，且出人意料。
指使小山偷衣物，再嫁祸给屠康，简直太符合她的风格了。
如今看到小辈一脸正直的模样，毗昙心里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正陷入自我怀疑中，思过崖门口处突然传来小山的呜咽声。
随即，小山叼着一条裤子匆匆跑了进来。
好狗弟，你千万别过来啊！
玉瑶拼命对小山使眼色，小山怔了怔，似乎没明白怎么离开一会儿，这里就多了这么多人。
睿智的小眼神瞅了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落在了毗昙袈裟上的莲花纹上，激动得浑身颤抖，宛如在看一只巨大的烧鸡。
它默默地走向玉瑶，把裤子放在玉瑶的脚边，然后欢快地朝毗昙扑了过去……
玉瑶嘴角忍不住一抽。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