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昙尊者修行近千年，遇到小辈无数。
有彬彬有礼的、有畏惧的、有怯弱的……
各种各样，但在面对他的时候，无一不是恭敬有加。
像灵锡小徒弟这种……
他还是第一次见，厚脸皮，惯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一不小心就会被讹上。
而他，很显然，在她的眼里就是那个被讹上的冤大头。
毗昙心里有点儿复杂，不过想到她之前自甘堕落为魔的言论，又觉得她有此举动也算合情合理。
毕竟，即将入魔的人，行事风格，所思所想皆与常人有所不同。
身为前辈，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辈误入歧途，在心里更是打定了要把迷途小辈拉回正道上的打算。
因此，第二日带领众僧做完早课之后，毗昙特别为玉瑶准备了一套经书，里面佛理涛涛，通俗易通，希望她通过经文能放下心结，堪破迷障。
看着那一摞一人多高的经书，玉瑶愣了愣，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尊者……”
她抖着腿，指了指面前的经书，“您不会要让我把这些都读完吗？”
不是吧，不是吧？
她不想做佛修啊！
更对劳什子佛理不感兴趣，就算让她看个百八十遍还是一样如过眼云烟，不入内心一分一毫。
电光石火间，她恭敬行了一礼，面色诚恳道：“对不起尊者，我不知道您在忙，打扰了，这就离开。”
“等一下。”
毗昙出言唤住了她，脸上露出她熟悉的微笑，“你该不会认为这些经文是要给你观阅的吧？”
“这……”
难道不是吗？
玉瑶抬头看了毗昙一眼，见他眉眼含笑，异常慈眉善目，心里陡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黑心菩萨要搞事啊！
视线在一人多高的经书上转了一圈，重新落在毗昙含笑的眉眼上，心里突突突地跳。
我滴娘诶！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作为姑娘家，她充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二话不说，直接拔腿狂奔。
眼看就差一步便可踏出禅房，一道金光闪过，把她往后一拽，一阵天旋地转后，重新回到毗昙身边。
毗昙笑容不减，分外慈爱的看着她，“跑什么？莫不是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玉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晚辈不知道。”
“不知道？”毗昙纤长的眼睫微垂，玄青色的眼睛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很是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这些经文，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
“你定性不佳，耐心不足，需要多磨练磨练才是。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此处抄写经文，哪一天把这些抄写完了才能出去。”
玉瑶没想到毗昙真如她想的那般，准备把她关在这里抄写经文！
她睁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我与尊者无冤无仇，尊者若是不打算教我修炼的话，大可直说便是，为何要这般刁难我？”
面对她的指责，毗昙面色不改，笑容未散，“你觉得这是在刁难你？”
“难道不是？”
毗昙的笑容越发良善，手一抬，手里的琉璃佛珠发出细微的清脆碰撞声，另一摞一人多高的经文出原本一摞经文旁边。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刁难你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