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靠朋友帮衬，实际上到我手里的真没有那么多，我也只是混口饭吃。”
“那您的这口饭，可贵的像满汉全席了！我们还查了你的手机通讯录，发现最近你干了不少大买卖。和你联系的人中，要么最近有男轻年轻男子去世，要么女儿去世。我看你这种倒霉体质堪比黑白无常，谁跟你接触，谁家就要坏事儿。难为你，这些亲朋好友跟你联系这么密切。这两个常用号码都是谁的？”
“我朋友的。”
“朋友的？大老爷们儿凌晨不睡觉包好几个小时的电话中这合理吗？虽然我无意探究你的性取向，但是这两个人透着古怪。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们也可以查得出来，但是你自己说和让我们去查，结果完全不同。两条路摆在你面前。怎么走？自己选！”小刘的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文件夹，身子后仰，一副随你怎么选，我都有办法的样子。
吓的杨光不敢在故弄玄虚，“好吧，事到如今，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我不说出去以后别人也会认为是我告的密。既然如此，还不如在你们面前当好人了，只求政府看在我这么认真诚恳的份上，减轻对我的处罚。我的供货商有两个。”
见小刘面上一变，杨光马上解释道。”说到底，这也就是门生意，我们在外人面前团生意也不好提那些字眼，所以只说买货卖货。时间久了，大家心照不宣，都有这个默契。其中一个供货商，是殡仪馆的停车场保安。这人之前有点能耐，退休以后耐不住寂寞，做了保安，让他发觉到一条生财之道。他的经验丰富，一眼就能够找出那些有这种想法的客户，所以保安冯鹏程会对客户进行初步筛选。而且，很多生意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过嘛。他毕竟是挂职的，要遵守那里的规章制度，平时还要忙工作，所以通过他介绍的货源很少，但是胜在货量稳定。而且从他手里接过来的人，保证清白。亲属拿了钱，闭紧了嘴以后保证不会出什么乱子。”
“而另外一个人，我叫他烂木头，因为这个人脾气秉性就像木头似的，也不说话，只会发出，嗯嗯，哦哦几个单音节，有的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会说话。这人神秘得很，从没以真面目示人，见我的时候遮的严严实实。口罩，墨镜带了个齐全，有的时候他还会带上面具，反正看起来挺吓人的。我想可能他和鹏程一样，有些难言之隐，不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刚开始从那边接人，我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生怕有人来找麻烦。可是几次都没出什么事儿，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烂木头说让我跟着他好好干！本来我也没想那么多，这行当虽然不怎么样，但有不少人都指着我们呢，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接货的时候，我都不搞伪装那一套。但是那木头告诉我，狡兔三窟。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个同行，把我们这条线都给坑了，到时拔起萝卜带起泥。不少人都要受牵连。”
“虽然我没脸没皮不在乎，但他可不想就这样在小阴沟里翻了船。于是我才上出了个丢包的方法，不得不说，烂木头还是有点能耐。我和小三子在街上碰到过几回，看他那副样子，好像真的没有认出来我是谁。不也正是因为他的计谋，才让你们废了好半天的功夫才逮住我吗？”
杨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模样，被小刘瞪了一眼，马上闭紧了嘴巴。继续说道。“而且他非常大方，从不压价，鹏程这老小子黑的很呢。从他手里拿货，折腾好几天，最后只能分到几千块。可是烂木头不一样，有的时候。我故意黑他几千块。被他知道了，烂木头也不生气，我常说他好像做的是无本买卖，哪怕只赚了一块钱他也乐呵。”
“打住，你不是说烂木头从来不和你交流吗？那这些他如何告诉你的呀？”
“他是不说话，可是他会写字呀，好歹我也是两个字的。”
“那字条你有留下来吗？”
“当然没有，烂木头给我看过这条之后，会当着我的面把字条烧毁，总之半点痕迹也不留下。所以我说嘛，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可是这个上家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这倒是让我怀疑这人是真的存在，还是被你凭空杜撰出来的。”
“你看，我就说我不想说实话，你们偏要逼我说，现在我说了，又怀疑我。”
“继续，你们的交易地点在哪？”
“不确定。烂木头经常会更换地点，需要交易之前他会给我发一条短信。如果没有意外，我需要在15分钟之后给他打一个电话。确认双方身份以后，烂木头会在行通知我交货的地点。到时候我根据给的提示，直接去接人。”
“烂木头交给你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个嘛，我还真没看出来。说实话，我也挺忌讳这些的。人死都死了，还要这么折腾。实在是对他们的大不敬。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奶奶跟我去算命，大师说我的八字比较轻，很容易招人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得谨慎一点。
”
杨光行动之间露出了手腕上记着的两条红绳。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一串儿小铜钱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迷信的人居然干这行，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反正我也不怎么粘手，甚至有的时候，我连接来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就直接送出去了。而且我又花高价请大师给我弄弄了这些驱邪避煞的东西。不知是不是这些玩意儿起了作用，反正我财运亨通，也没有什么不良影响。”
“尸体被送到小三子手里之前从进行的防腐处理，甚至还有人给她洗了头发，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嘛。”
“当然了，警察叔叔我胆子小的很，有的时候大晚上一个人去都不敢去厕所，更别说去做那种事了。我连自己的头发都懒得洗，还给别人洗头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杨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刘的身后。“那个小丫头，现在还在你们公安局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听说人去世之后太长时间不下葬，很容易有怨气的。”
小刘翻了个白眼。“就算有怨气也不会伤害我们，你的话嘛，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