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光，你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早点抓住害她们的凶手。”
“你是说我妈是被人给害死？”马小光用手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胸膛，哭的抽抽搭搭。
“如果早知道家里会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在姑姑家过年。”
在马小光断断续续的倾诉中，小刘终于弄清楚他痛恨自己父亲马君的原因。
王方园和马君是经人介绍，通过相亲组建家庭的。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完婚只经过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算是那个年代非常时髦的闪婚一族了。王嫁给马君之后才知道，介绍人口中说的那个品行端正，勤俭顾家的年轻人和自己的丈夫没有半点关系。马君不止好吃懒做，而且喜欢不劳而获，总觉得走捷径。小偷小摸的事经常做，家里就算是没米下锅，马君也不会着急上火。反而有了借口，出去做坏事儿。
王方园的娘家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很注重对儿女的教育。如果让父母知道，自己执意要嫁的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家火，恐怕父母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自己也不得不和马君离婚。王方园只能安慰自己，马君不偷东西的时候，身上还是有一些优点的。就在她犹豫的档口，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如此一来，她彻底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王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疼爱。事实证明，王的这个想法完全是错误的。本以为儿子出生之后，马君会就此收敛，不仅是为了他们夫妻俩以后的生活考虑，更得为儿子考虑。王方园想用马小光牵制住马君，毕竟没有哪个孩子希望自己有个做小偷的父亲，可是马君没脸没皮习惯了，从不顾及自己妻子和儿子的感受。被王芳园催的烦了，马军说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都不兴株连九族那套了，如果担心儿子被牵连，不如趁着旁人还不知道他喜欢偷东西，和他离婚。
王方园几次冲动想要离开马君，但是看到儿子那张不谙世事的脸，她又心软了。不管怎么说，马君偷来的东西，换回的钱还是用在自己这个小家庭上。王方园就这样自我麻痹，不时还要出头，硬着头皮为马君收拾烂摊子。
马小光的年纪越来越大，花销也越来越多，王方园特意和马君促膝长谈了一次，希望他可以为整个家庭的未来考虑。马君在那之后确实收敛了许多，和王方园一起外出打起了工，贴补家用。好景不长，他又故态重萌。
“小学的时候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我玩，因为马君几乎把十里八乡偷了个遍。小到蔬菜，瓜果，大到摩托车牲畜，只要是他看上的，就一定会拿走。那个人在前面偷，我妈就在后面给别人赔礼道歉。虽然我在学校没有什么玩伴，而且还要受他们的欺负，但我却不愿意回家。因为推开门就要面对我妈那张悲伤的面孔。如果哪天俩人都不在家，就说明要么那个人在外面闯祸了，我妈正在找关系，送礼，把他捞出来，要么就是他偷人家的东西，跑的远远的，我妈卖掉家里仅剩的一些贵重物品，去赔人家钱。”马小光抹去脸上的眼泪，愤愤地说道，
“后来我们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邻里相亲都知道我妈命苦，嫁给了倒霉鬼，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为难我们母子，反而更同情我们。马君不在家的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他说自己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攒够了钱就会回来。这种谎话我听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从没抱过任何希望。但我妈十分开心，认为马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只要他不在，哪怕不带钱回来，他也是家中的一份子。”
马小光说起自己的父亲，就恨得咬牙切齿。本来父亲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避风港，可是马君给马小光母子二人带来了太多的苦痛。
“我妈一个女人，就算是在能干，又能赚到多少钱呢？而且她总想给我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别的孩子穿名牌鞋，背昂贵的书包去上补习班，她也不甘示弱。所以我眼见妈妈的腰一天比一天弯下去，头上的白发不断增多，所以产生了辍学的想法。从小到大，那是我妈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因为在她看来，读书是让我走出这个地方，摆脱父亲以阴影的最好方式，所以就算再困难，她也一定会供我读书。”
小刘手上的资料显示马小光的成绩确实不错。，在市重点这种高手如云的环境中，居然也能保持前三名的好成绩。
“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所以我妈拖关系四处求情。舍下脸皮把我送到了一位表姑的家里。”马小光两只手紧紧的靠在一起，子杰已经泛白，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马君这个家族祸害，所以爷爷奶奶家那边的亲戚都对我们一家人敬而远之。这位表姑是可怜我母亲，同时有心帮我一把，所以才会同意我去他家。为了不让别人瞧不起，我妈妈更加努力的干活，赚来的钱一部分交给表姑，让她照顾我的生活，另一部分全都给了我。希望我在学校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买想要的东西，自由自在的交朋友。幸好学校有扶持贫困家庭的政策，而且我也算争气，连续几年获得了奖学金，在加上减免的学杂费餐费等等。这几年，总算没给家里添太大的麻烦。”
“我母亲也攒了一些钱，她说这笔钱无论如何都不能动，以后是要留做给我以后上大学用的。还有就是她已经考虑到了给我买房娶老婆的事情。”??小光想起王仔细谋划母子二人未来生活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揪着疼。
小刘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本想拍拍男孩子的肩膀，最后手却落到了他的头上，在男孩儿如刺猬搬的头顶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