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纸币去哪儿了呢？”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被火烧了呗！真的钱和假钱没什么区别，都是纸。”
“可是，硬币不至于都被融化了吧？就算是火再大，达到了硬币的熔点，也不至于一点物质都没有留下吧？”
姚明轩用手拍了拍灰烬，飞起来烟尘呛的小刘直咳嗽。
“还有就是，你记不记得超市小老板给我们看赵雅楠的生活照片。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整套金首饰。”
“没错，赵明明和她的合影中，金手镯金戒指也十分抢眼。”
“但是，消防员将赵雅楠的尸体搬出来的时候，这人身上却没有任何首饰。”
“要么就是赵雅楠休息的时候把手镯和戒指摘下来，放到了一边，要么就是被火烧了呗！”
姚明轩有些错愕。“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真金不怕火炼，如果说金子都被烧化了，那赵雅然恐怕早就变成灰了。”
“这还不简单么。也许赵雅楠突然不想戴首饰了，觉得干活累赘所以把东西放在家里了呢。”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姚明轩拉着小刘来到距离杂货店不远的馄饨摊。
之前秦雪和小王曾经来过这里，对馄饨店的老板进行过走访调查。赵雅楠去世之前的最后一顿晚饭，就是在这吃的。
这家小店监控摄像头非常清晰，小刘在画面中一眼就看到了赵雅楠手上的金镯子。监控视频显示的时间为晚上10点16分，这个时候距离杂货店起火只有不到40分钟的时间。
店老板和赵雅楠是旧相识，和她主动攀谈。赵雅楠提到赵明明出差不在家 今天由她看店。吃完这顿饭之后，要回到店里理清账目，进行盘点。
“这个房间里缺少的东西，就是凶手最希望得到的东西。这些人也许就是奔着杂货店里的钱来的。”
“熟人作案，否则别人不可能掌握夫妻二人开店的规律。肯定是有人了解赵明明出差的时候，店里只有赵雅楠一个人，所以才会趁机抢劫杀人。排查一下赵雅楠的社会关系。是不是就能够抓到凶手了？”小刘有些急迫。
姚明轩说，“不要过于急躁，我到认为不一定是熟人。赵明明职业看起来西装革履，风光无限，实际上面一个月的收入不并不稳定。如果能够谈成订单，可以赚取一部分提成，但是不能保证每个月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和好机会。赵雅楠的小杂货店客源不多，小吃街的生意红火，那里吃喝玩乐一条龙，根本没必要到这里买东西。所以熟悉夫妻俩的人都知道，闯进这个小杂货店抢劫是讨不到什么甜头的。还不如趁着赵明明和赵雅楠都不在家，直接跑到他们家中偷窃。”
“还有就是，我这里需要进行一个关键信息的更正。之前我们在赵雅楠身上发现的衣物碎片很有可能并不是熟人，出于恐惧的心理特意放到她身上的，没准儿是因为谋财的人翻动衣柜里的东西。把衣柜中的衣物甩出来，不小心盖到了赵雅楠的身上。”
那个时候赵雅楠已经失去意识或者已经死亡，所以直到大火燃烧起来，赵雅楠依旧没能拿下那块布料。
姚明轩之前多用一些猜测笼统的词语，可是这次去说出了一个准确的名词，布料。
“我终于想起这种带有规律绒毛，而且有图案的料子多用于什么地方了？婚庆用品。”姚明轩抹开照片上沾到的一些灰尘 给小刘看。“赵明铭和赵雅楠身后的这些东西里，你看到了什么？”
“被子以及床单被罩。”
“没错。赵雅楠把这些结婚用品整整齐齐的码在衣柜中。凶手误以为贵重物品藏在衣柜里，所以在翻动的时候，不小心将这块料子扔到了赵雅楠的身上。这让我更加确定，凶手是为了谋财。同时你看我找到了这个。”
姚明轩从一堆废墟中检出一个玻璃烟灰缸，底部有一圈圆形凸起的花纹，可以让烟灰缸平稳的放在桌面上。
“我想，是有人走进店里，吸引了赵雅楠的注意力，趁机拿烟灰缸砸了赵雅楠的额头。然后，另外一个人把赵雅楠拖到小屋里掐死。两人在房间里搜刮财物，试图引起火灾毁尸灭迹。”
“你如何能断定是两个人的？”
姚明轩用镊子夹起粘在桌面上的一大片黑胶物体，边缘处有些没烧到的地方依旧能够看出丝袜的纹路。
虽然赵雅楠开杂货店这么长时间，但深夜有男性客人上门，肯定还是会引起她的注意。如果这位客人是女性，而且买的是丝袜这种女性用品，赵雅楠肯定不会那么紧张。
直接将一个成年人掐死，是需要很大力气的，一般的女人可做不到。
赵雅楠头上那些伤口轻微，不足以造成颅骨骨折，更说明伤人的人手气不足。
“我认定了这是一男一女组合作案。”
“如此说来，我们的搜查目标是括大了，还是说小了呢？”小刘苦笑了一声。
杂货店门前的这条路是经大路转入小吃街的必经之路。每到下午四五点，无数的摊贩过这条小路去往小吃街。如果对那天所有来过小吃街的人注意盘查，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
最主要的是，这条小路沿途居然没有一个监控。主路监控覆盖范围很广，万一凶手是提前踩点，一直在这附近逗留，想要抓住他的踪迹可就难了。
“这个么？”姚明轩曲起两根手指，轻轻的敲打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现在现场的味道已经散去，但是姚明轩敏感的鼻子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舒服。他借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走出店门，站在马路边继续思索。
暮色降临，远处的小吃街依旧热闹繁华，虽然大家听闻这附近发生过一起火灾，但是却很少有人探究火灾的原因，更不会有人关注一个无辜惨死的杂货店小老板。
“姚哥！”小刘刚想开口，姚明轩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听什么声音？”
小刘侧耳听了好半天。“也许是谁家在放音乐吧。这种老房子隔音效果都不怎么样，居然把音乐开的这么大声，恐怕要遭到投诉了。”
“我觉得这音乐声，好像是从地底下传过来的。”姚明轩蹲下身去仔细分辨，小刘觉得姚哥今天有点神神叨叨的，不像是个注重证据的法医，反而像跳大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