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乔初这么肯定的语气，不免让钟祥的内心有些忐忑，他吞咽了下，甚至不敢抬头。
“你在想什么？”
看着他这副样子，乔初沉声道：“难道是觉得，我们不会有调查的证据吗？”
“怎么可能！”
这一声有些大，听上去就像是在虚张声势一样，钟祥的声音有一丝慌乱，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仿佛刚才破音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我的，我根本没什么理由啊，你看看，我原本是帮林建国做事的，在他手底下一直被压榨，并且他收人钱，还影响到了我……”
不管说什么，钟祥的证词都好像是在证明，他的确有理由这么做一样。
乔初沉声片刻，而后走到了钟祥的面前，把今日鉴定可调查的证据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指纹，我们已经检查过了。”
乔初皱眉，看着钟祥，说道：“你的确很聪明，知道监控的四角，知道毁掉监控，只不过在你准备搬走信箱之前的一个月内，你根本没有碰过这个信箱，并且这上面却有着你的指纹。”
“那就是因为我那天早上碰过信箱。”钟祥十分肯定的说道。
而乔初默默地叹了口气，坐到了钟祥的对面。
“钟祥，你难道觉得这一点我们不会考虑到吗？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信箱上面有你的指纹，很新，并且对照当日早上的监控，你虽然的确是靠近过信箱，但你却没有触碰过信箱，难不成你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吗？”
乔初的话让钟祥一愣，这一点，他的确没有去思考过。
自己没碰过信箱吗？
怎么可能！
他分明记得他是碰过信箱的。
但是当日杨开也在信箱旁边，像一个疯子一样，如果是因为杨开，从而自己没碰过这个信箱的话，倒也是有可能的。
钟祥忍不住皱眉，对于这些话，他根本无法反驳。
不仅如此，他们试图找到一些网上的证据，那些网上煽动别人去谩骂林建国的言论，背后的IP地址也是这个法院。
虽然目前他们并不能猜测到是谁，但是将这些证据全部都一一摆在钟祥的面前，他也不会注意到这点了。
他只会觉得，自己暴露了。
马脚，就是这样露出来的。
审讯室内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孟阳云从门后突然露出头，说道：“我把灯泡买回来了，你们要不要……”
看着审讯室内明显很压抑的气氛，孟阳云稍愣了下，又说道：“我把灯泡放在这里了，你们继续。”
他们的审讯明显已经进行到了重要的阶段，孟阳云不会去做什么，而是站在窗外，继续看着他们的审讯。
“章洛，去换下灯泡。”路崇宇说道。
章洛点了点头，拿着灯泡踩上了审讯室里唯一的桌子，现在屋内的灯关了，显得就更昏暗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路崇宇问道。
钟祥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下，他一言不发，继续看着桌面。
桌面上，章洛的脚正在移动着，想要找个更好的位置换灯泡。
“你不说话，难道要我帮你说？”乔初的语气不善，对于自己身边的人犯错，他会更加严苛。
“我说。”
钟祥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无奈的捂着头，说道：“唉，你让我从什么地方说起好呢，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
他看向了乔初，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不忍。
“要跟你说这些真的很困难，怎么会是你发现了呢！”
钟祥的声音突然抬高，吓了正在换灯泡的章洛一跳，他猛地低头看着他们，却只能看到一个正在微微颤抖的脑瓜顶。
“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隐瞒。”乔初的声音依然平静，更加显得钟祥的模样像一个小丑，愚弄众人，愚弄自己。
钟祥叹气，说道：“我在法院工作了十三年，这是三年里，林建国一直压在我头上，我根本升职无望！不仅如此，这个人小肚鸡肠，还总来我面前念叨这件事，并且用自己的身份位置来压我，让我给他做事，你说说，就这种情况，谁能忍得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
“杀人？”
钟祥皱眉，连连摇头道：“杀人不是我干的，这件事跟我无关。”
原本路崇宇还想要问些什么，但乔初却抢先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林建国做出这种事情。”
“为什么……”
钟祥对于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他忽然抬起头，用着更加无奈的目光看着路崇宇和乔初，说道：“明明我的工作能力可以值得更好的，我为什么只能暂居现在的位置？按照我的资历，我的背景，现在在林建国那个位置的明明应该是我！”
“所以你要抹黑林建国？”路崇宇也看着钟祥，问道。
对于他的话，钟祥看上去似乎感到很不可思议，摇头道：“抹黑？这怎么能算是抹黑呢，你不知道林建国这个人根本……”
他的话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路崇宇和乔初对视一眼，拿出了他们查到的那些东西。
不需要钟祥说下去，他与林建国之间的事情，他们都已经进行过调查了。
“我们询问了法院的人，得知你们之间闹过矛盾，对不对？”乔初问道。
钟祥看上去似乎十分崩溃，而章洛修好了灯泡，从桌子上直接跳了下来，发出了砰的一声。
他将灯打开，一转头，就看见了双眼通红的钟祥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似乎是在埋怨，他刚刚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说话。
章洛皱眉，而乔初敲了敲桌子，说道：“说话。”
“我们之间确实有过矛盾。”
钟祥冷哼一声，说道：“让我想想，应该是杨开那小子告诉你的吧，对不对？”
“这不重要。”乔初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们，你到底跟林建国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就足够了。”
钟祥明显是想要拖延话题，但是乔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问道：“你是因为他抢了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