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痉挛的手里，还攥着一枚戒指，钻石上沾染着血色，仿佛嘲笑地看着拿着它的人。
也许还有抢救的机会，但我们谁都没动。
傻了几分钟，才拨打报警电话。
警方调查了珠宝店，珠宝店的监控显示，跳楼男子从珠宝店取走戒指后，上楼来到天台，在天台上跳楼自杀身亡。
查了能查到的全部监控，排除他杀的可能。
我们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天都快黑了，我们才走出派出所。
“张先生，您是破获三大案的张槐，张先生吗？”
没想到，还碰上个迷弟。
警察叫徐凯，像是刚从警校毕业，对刑案有着极大的兴趣。
“是我。”
“您对这桩自杀案怎么看？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知道您的看法。”徐凯热切地道。
“没什么看法。”
不是我不想告诉他，而是这桩自杀案，和活人没关系。
“我们已经排查过了，您和您的朋友都没有嫌疑，所以请您放心。”徐凯以为我在担心自己涉入案件。
“真没什么看法。”
我离开了派出所，徐凯看着我的背影，流露出失望之色。
“小徐，你追出去干什么？”一个满脸匪相的警察叼着烟，抬眼问他。
“孙所刚才做笔录的人是张槐。”
“什么张槐？”他抽了口烟纳闷问。
“就是在市局破获三大案的张槐啊，搞得冰城警局大地震，那位被内部传成瘟神的张槐啊！”徐凯说。
吧嗒！
孙所手里的烟掉了，喃喃自语道：“咋这么背呢？”
徐凯干笑。
“他有什么看法？”孙所赶紧踩了灭烟，以作掩饰，但那一瞬间的惊恐是掩饰不掉的。
“他说没有。”徐凯情绪低落。
“坏了，他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小徐，你快把他追回来，这个案子绝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快把他追回来。”
我刚上一辆出租车，徐凯就把我拽了下来：“张先生，我们所长请您过去一趟。”
“没时间。”我不想把问题搞得复杂。
但徐凯偏不让我走，我不把他当回事，但司机害怕啊，徐凯穿着警服，他看一眼都哆嗦，战战兢兢地跟我说：“大哥，您这趟活我不干了，您下去吧。”
“你这是拒载啊，我可以投诉你。”我不乐意了，你怕警察，不怕我是不？
“您随意。”
我被出租车司机弄得没脾气，无奈的下车，瞪了徐凯一眼：“你拦我干啥啊？”
“所长请您过去聊聊。”
徐凯尴尬的笑着，指着派出所门口，孙所站在门口迎我，他满脸匪气，一看就是个恶人，偏偏恶人脸上流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就别扭。
我无奈走过去，孙所迎我进办公室喝茶。
“打住，有啥事就在这说吧。”
“张先生……”孙所讨好的说道。
“叫我张槐就行。”我摆摆手打断他的客套。
“张槐先生，您认为这案子是他杀，还是自杀？”孙所小心翼翼问。
“自杀。”我没必要瞒着他。
一听是自杀，孙所松了口气。
但是，我淡淡道：“还会有人从那里跳下去，自杀。”
“怎么会呢？”徐凯吃了一惊。
我瞥了他一眼：“拭目以待，没别的事了吧。”
孙所其实就担心是他杀还是自杀，前者是刑事案，搞不好他帽子可能保不住，自杀就好办了，走流程就行了。
“张先生我送你。”徐凯是想套我的话。
孙所立刻帮衬说：“张槐先生，让他去吧，他晚上约好了相亲，刚好送您回去，他也顺路去相亲。”
我推拒不了他的热情，便答应下来。
“叫我张槐就行，我没你岁数大呢，叫先生怪别扭的。”我淡淡道。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您是刑侦前辈。”徐凯不愿意改口，我干脆让他叫我小哥。
“小哥，您为什么说还会有人跳下去？”徐凯开车载着我回金门大街。
“有人犯邪。”
“您是说那栋楼天台有问题，会有第二个替死鬼跳下去？”
我诧异地看向徐凯：“你还信这个？”
“其实我不太信，但您说那地方邪，那肯定错不了。”
没想到，徐凯这么信任我。
“地方没问题，如果有问题，我也不会在那里开店。”
归根结底，是天绝命格的人有问题！
但这话不方便说。
“那您说……”
“哎呀，跟你解释不明白，拭目以待吧，才刚刚开始。”
我这话让徐凯不寒而栗。
他接受不了我这个论调，既然得知还会出事，就该从源头扼杀，避免让人再出事。
看着他，我看到了曾经的我，曾经的我也是这样善良。
“呵呵，有些人命里该死，帮了他，改了名就要承担因果，你承受不住。”我叹了口气道。
“那就眼睁睁看着下一个人死？”徐凯接受不了我的论调。
“这是命，改不了的，到了。”
徐凯停车，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下了车，回到店里。
苏雾正在清理玻璃门上的血迹，脸色阴沉似水。
“给我订个外卖。”我跟苏雾说了一声，便进了门。
接下来几天，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但苏雾整天绷着脸，心里头有事压着。
徐凯也没再来烦我。
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叫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他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溅起任何水花。
然而。
事情过了一个礼拜，我们坐在椅子上吃饭。
嘭！
突如其来的一声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血花飞溅。
把刚刚擦干净的玻璃门，再次染成了一副血色画卷。
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摔成了一滩烂泥。
但他的脸还算完好，勉强能看清面容。
眼眶里只剩下一颗眼珠子，另一颗不知道摔哪去了，就这一颗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卦馆的大门，充满了怨毒。
“怎么是他！”
看见他的脸，我惊呼一声：“下一个死者，怎么可能是你啊！徐凯！”
真的！
万万没想到，徐凯会是下一个死者！
一周之前，他想挽救下一个死者的善良，在我脑海中浮现。
但他恐怕万万没想到，下一个死者，居然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