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窖就射在一棵槐树的下面，槐树枝繁叶茂，和四周的热带树种格格不入。
我让刘泉挖开，刘泉将信将疑，拨开厚厚的草皮，就发现一个铁铁盖子，知道我们找对了，打开铁盖子，一股刺鼻的臭味传了出来。
里面是屎臭味儿，夹杂着腐烂的潮湿味道，说不出的令人恶心，用手机手电往里面照，依稀能看到一道人影。
刘泉按在腰处准备掏钱，我示意他稍安勿躁，从兜里掏出口罩，跳了进去。
“是郑振平！”我跟刘泉说，让他下来。
刘泉通知警队派发一来，然后从包里拿出装备丢给我，不允许破坏现场。
地窖空间逼仄，正中间竖着一座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丝不挂，健硕的身躯却显得无比可怜和柔弱，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口，却不断有鲜血滴落，汇聚成一汪血泊。
这种死法，是对恶魔使者的惩罚。这是按照圣经上对恶魔的审判方式，钉在十字架上，让血液流干，给死者忏悔的时间。
找寻千古以来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人和魔鬼站在一起！ 而且，不思悔改。 上帝因此惩罚和教导人类， 可终极目的是什么？ 是让人们了解自己的肮脏阴暗面吗？ 是想让人们洗心革面吗？ 可能要读完圣经，才能真正了解。 好，清洗一下自己的内心，开始吧。
“真是变态！为什么要惩罚郑振平？”刘泉也跳了下来，看到这一幕问我。
“这是一件雕塑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肝脏被取出来。这一点有悖创作者的初衷。”
因为在伤口处，明显有一处用力过猛的痕迹。
说明凶手对破坏自己的艺术品感到十分不满，又碍于什么原因，不得不挖走肝脏。
“什么仇什么怨？把人制作成艺术品。”刘泉不忍直视。
“不是仇怨，是艺术。知道维纳斯吗，断臂的维纳斯充满了艺术性，而这个，就是凶手制造出来属于自己的维纳斯。”
我发现尸体上有防腐剂的痕迹，这种比较先进的防腐剂，在市面上价格不菲，用在郑振平的身上，是希望郑振平流芳百世。
是所以这未必是恨，还有可能出于爱。
“我不懂啥叫维纳斯，就知道杀人犯法。”刘泉无法理解这种艺术。
“看得出来，郑振平此前没有任何反抗，说明把它制成艺术品的人，和他关系亲昵，我猜测是消失的郑妍妍。”
这一点刘泉并不否定，问题是这个郑妍妍去哪儿了？
“郑妍妍把自己的父亲制作成艺术品，她要做的是流芳百世，而不是苟活于世。我明白她为什么把肝脏寄给我了，他希望通过我的手，给她办一场艺术展览，而展品就是杨天琪、丁高旭和她的父亲郑振平。”
“什么？办展览？她疯了吧？用人的尸体办展览？”刘泉坚决不同意。
郑妍妍把我当成了导师，仿佛是我布置下来的作业，她完成作业后把最精彩的一部分寄给我品鉴，希望得到我的表扬。
我也不明白，郑妍妍会把我视为偶像。
这个时候，出现场的警员到了，我和刘泉靠站。
法医得出来的结论，郑振平死前是十分挣扎的，和那只人脚，以及杨天琪的死截然不同，后二者是甘于自杀，前者对死亡极为畏惧。
在现场，法医找到了一处不属于死者郑振平的血迹，经过化验，该血迹与郑振平有亲子关系。
那么此人就是郑妍妍。
“郑振平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首先郑振平对郑妍妍的描述，和刘女士的描述大相径庭，郑振平嘴上对女儿关怀备至，其实他把女儿当做赚钱的工具。
其次是郑妍妍对父亲郑振平的态度，根据郑振平说的，他们父女关系融洽，其实郑妍妍很少回家，最终郑妍妍杀了亲生父亲郑振平。
这都说明了这对儿父女关系很一般。
“隐瞒着什么？”刘泉问。
“走访一下郑振平的亲戚邻居，应该就能知道了。”我忽然想起来，55路公交车上的那个中年大叔，说过他的儿子儿媳妇儿。
也对，郑妍妍又不是郑振平一个人生的，她的亲生母亲在哪儿？
“刘所，你调查过郑妍妍，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刘泉点了点头：“她母亲在十二年前和郑振平离婚，嫁去了外地，我们已经派了警察去找她，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也许，找到她的母亲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不认为一个人生来就是禽兽，父亲怎么忍心让女儿去做那种事情？女儿又怎么会把父亲雕刻成艺术品？
肯定有我没理解的逻辑。
“这样，我先去做走访，你有什么消息随时给我电话。”刘泉走了。
晚上，刘泉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郑妍妍的母亲。
但是，她告诉警方，当年她生了一个儿子，但这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而郑振平因为工地事故，丧失了男人的能力，无法再次怀孕。
所以他们在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郑妍妍。
原来是这样，难怪郑振平不把郑妍妍放在心里，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
那么郑妍妍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的？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促使她把郑振平雕塑成艺术品？
我问刘泉，他们在哪个福利院领养的郑妍妍？
“问了，她说不记得了，她现在有了新的家庭，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刘泉说。
“调查那个叫杨琉的教授了吗？”
“杨天琪的父亲？调查了，这个杨琉年前的时候离职了，但具体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我们也正在找。”
“下一个受害者一定是他！”我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确定？”
“废话，动动脑子！杨天琪、丁高旭、郑振平，都是郑妍妍的杰作，而这个杨琉和他们三个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郑妍妍已经做了这么多了，还会放过杨琉？”我没说刘泉，你这个智商真不适合做刑侦。
“好，我这就给刑侦打电话，派人保护杨琉。”
挂了电话，我有点心烦意乱。
还有一个事儿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