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上的收音机丢掉了，枪声不绝于耳。
骆无情等人下车，呆呆地看着拆掉了线的收音机，没有电源，它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枪声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枪声停止，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了出来，一个高嗓门急促紧张恐惧的声音在收音机里炸开，话却一个字都听不懂，是日语。
我已经听过一次了，又重复一遍。
“有鬼！有鬼！”大林惊恐的大喊大叫。
吴振宁嫌他烦，一脚踹在他脑袋上，两颗大门牙从嘴里掉了出来，模样很惨，这才收了声音，抽噎个不停。
“到底咋回事？”吴振宁质问我。
“不知道。”
吴振宁狠狠几脚把收音机踩碎，我阻止不及，他面容狰狞道：“都走到这了，就差一哆嗦，怕个鸟，上车，出发。”
我刚要说什么，吴振宁瞪我一眼：“少蛊惑人心。”
把我气够呛。
可是，已经被踩碎了的收音机竟然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那个高嗓门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真有鬼啊！”大林哭着说，掉了两颗牙说话直漏风，他说：“刚才有一张脸，贴着我的脸，呜呜呜。”
“哪来的脸？你被绑在后备箱，车是你们的车，难道你们在后备箱里还藏了一具尸体？”吴振宁质问他。
吴振宁的情绪很不对劲，他检查了下后备箱，发现什么都没有，揍了大林两拳。
“就在这，一张黑啦吧唧的脸，就贴着我的脸，很冰很凉，我还叫了呢，前面的人肯定能听到。”大林一个劲辩解。
白晴点头表示听到了。
“少听他胡诌八咧的，上车，出发。”吴振宁毫无耐性，瞪着大林：“再胡咧咧，把你嘴巴缝上。”
我看向周民，周民点点头。
把大林嘴巴塞上，继续赶路。
收音机里的求救声音，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给此行蒙上一层阴影。
我刚要问问慕南栀的看法，对讲机里忽然响起了白晴的声音：“车队停车，车队停车，有情况！有情况！”
车队再次停下，大家纷纷下车，赶往三车，白晴已经打开了后备箱，大林浑身抽搐打摆子，人眼看就不行了。
我们赶紧急救，而在大林的脸上，我发现一根长长的红毛，像是僵尸毛。
“真有僵尸？”我问白晴。
“怎么可能？僵尸又不是魂体，是要占空间，大林一米八八，两百多斤，后备箱都勉强塞得下，怎么可能冒出一个僵尸。我看啊，是他搞的鬼，别忘了采参人的老把头也是阴阳先生，这个大林肯定懂点，他想金蝉脱壳呢。”
白晴这种人精，轻易不发表言论，发表了就是盖棺论定。
“把他弄进车厢里，吴振宁，你看着他，咱们继续出发。”我发号施令。
吴振宁二话不说，把大林拖着进了他的车，车子里塞不下，就塞在脚底下，踩着他。
一路上再没闹什么幺蛾子，进了死人岭，手机就失去了信号，指南针滴流乱转，无法辨别方向，周民说是磁场作用。
也没有了路，崎岖的山路一段宽一段窄，全是碎石头铺地，车子肯定没法行驶了。
我们检查好装备，背好行囊，驱赶着十个山民进岭。
十个采参人如丧考妣，像猪猡一样被驱赶着，他们也想过反抗，但吴振宁用猎枪对着他们，谁敢异动就打骂一顿。
裘老头的图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就得靠自己了。
“大林，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这里吗？”周民驱使王霄越过我们，走到前面去问大林。
“上个月有一拨人进来，但去哪我们也不知道，出没出来也不清楚。”大林表情十分沮丧，说话声音低沉。
刚下完了雨夹雪，天气更加寒冷了，我们都穿着厚款羽绒服、登山鞋，这点严寒挡不住我们的脚步。
“你怎么有人进来过？”吴振宁歪头问周民。
“看见那几块石头了吗？有人在那里布下阴阳局，应该是找路用的。”周民指着左边十米外的几块被白雪盖住的大石头说。
我们驻足眺望，问大林：“那伙人有几个人？”
“十来个吧，听口音是外地的，但有两个是俄国人，应该是那支队伍的灵魂。”
“你咋知道是俄国人？”我问他。
“爱吃大列巴，那不就是老毛子嘛。”
我们东三省对俄国人一点都不陌生，在1937年之前，东北一直都是日~本和俄~国的势力范围，老毛子也没少祸害我们的人，解放后苏联老大哥也在我们这片黑土地上生活过，直到中苏关系僵化后，俄国人嫌弃东北是穷乡僻壤，逐渐离开，而最近十年，随着俄国国力衰弱，我们奋起直追，坐上了全球第二经济体的宝座，老毛子的面孔又多了起来。
“他们去了哪？”
“也走的这条道，但距离苍鹰岭三十里左右，我们就没送了，有没有进来，也不知道。”大林说。
“你们没打劫他们？”
“没有。”
我脸色立刻沉下来，直接踹他两脚：“他吗的，打劫也崇洋媚外啊！”
大林哼哼唧唧不敢说话，被我踹了两脚后，才小声嘀咕：“人家是外国人嘛，真出了点差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靠！”我火冒三丈。
见我还要动手，周民制止道：“行了行了，他们八成是迷路了，如果还活着，我们肯定能碰上。对了，老毛子带枪了吗？”
“好像带了，我看他们包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有货（有枪）。”
“这下麻烦了。”周民歪头看向三叔：“三叔，你有把握夺枪吗？”
“咋的？你怀疑他们在附近？”三叔诧异问。
周民点点头：“八成是，他们八成没进死人岭的核心地带，一直都在外围晃悠，这死人岭从地图上看，其实没多大，这么多人都在外围，难免碰上。”
“十几个人都有枪，肯定夺不了，要是就三四把枪，能试一试。”三叔说。
我不知道周民和这位三叔到底啥关系，反正看样子关系不差。
“成，夺枪的事情交给你，但最好还是合作，能谈尽量谈吧。”周民告诉大家警戒。
“几点了？表咋不走了呢？”我问王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