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宁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表情难以置信。
令狐婵缓缓睁开眼睛，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夫人，你说我是谁呢！”
她的声音变成了男人的声音。
“你是……”宁樱瞪大了眼睛，抱着头惨叫一声：“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还存在呢？”
她的声音充满惊恐。
“哼，你都能苟延残喘，本座又岂能陨落？”令狐婵发出来的声音极为威严。
所有人都忍不住要顶礼膜拜，瑟瑟发抖。
尤其那具千年古尸，白皙如玉的身体竟如白瓷一样，寸寸皲裂，出现无数道裂痕，宁樱大叫着去挽回，可她的脚底拌蒜，爬起来又摔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本体皲裂。
我想扶她一把，但我身体如陷泥潭，动弹不得，脑子嗡嗡作响，浑身难受。
“这就是你背叛本座的下场！”令狐婵冷哼一声。
噗嗤！
千年古尸如破碎的白瓷瓶，身体土崩瓦解，变成了一滩碎肉。
而宁樱喷出一道血箭，气息奄奄，而她的眼睛逐渐发黑，这是人性瓦解后，尸性入主身体的写照，但她的身体眼看就不行了，根本压制不住尸性。
“张槐，血……”宁樱艰难的抬起头，眼中流出两行血泪，短暂清明之后，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黑气，脸上露出凶相，冲我呲牙咧嘴。
坏了！
宁樱要黑化了！
人性崩塌，尸性霸占她的新肉身，如果不稍加控制，等完全黑化后，肉身承受不住庞大的尸性，就会崩溃，宁樱会死。
她要我的血？
我没有犹豫，艰难站起来，而令狐婵的眼睛朝我扫了一眼，我脑子轰的一声，差点炸开，意识消散，我才看到，她两双眼睛变成诡异的赤红色，跟红眼病似的，她已经不是令狐婵了，或者说，这才是令狐婵的本来面目。
“哼！”
令狐婵冷哼一声，我浑身跟被火车碾过了一样，痛不欲生。
她怎么会这么强？
这位室韦族祖魔，应该是一种意志，融合了冤死的全部室韦族人的怨气，又有主场加成，所以我们才没有还手之力。
尤其周民、管奇川等人昏昏欲睡，仿佛被意志控制了心神，生出了认命的情绪。
“张槐，不能帮这个毒妇！”令狐婵语气森然，她用的是女声：“室韦族走到今天，都是被这个毒妇害的！”
宁樱身体瑟瑟发抖，身上开始长毛，这是要尸变了。
“你他吗到底是谁？”我质问令狐婵。
“本座，就是本座！”令狐婵声音又变回了男声，语气极寒，我脑子轰的一声，靠，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我强撑着靠近宁樱，幸好有煞气帮我抵挡，我才撑到宁樱面前，划开手腕，放在宁樱的嘴边。
宁樱整张脸都遍布着黑气，人也像只野兽，抓住我的手腕就咬，鲜血顺着牙齿滋润进嘴里，仿佛灵丹妙药一样，让她脸上的黑气逐渐褪去，眼神开始变得清明。
令狐婵脸色一变，指使暴力萝莉来杀了我。
暴力萝莉不敢违背命令，朝我走了过来，充满歉意一笑。
面对暴力萝莉，我完全没有抵抗的办法。
“住手！不能害他！小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得到，就不能杀他！”宁樱恢复了神志，冷喝一声，暴力萝莉犹豫停手，而令狐婵不断催促她动手。
宁樱抬起头看向令狐婵，质问她：“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你还敢质疑我？”令狐婵应该遇到了困难，狠话说的很多，却一动不动。
“你一定不是他！他的命运和地狱之眼息息相关，地狱之眼被无限削弱，他的意志早就应该消散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宁樱质问他的时候，身体不断颤抖，就像是被压迫几千年的奴隶，质问主人，那种恐惧深深扎根在基因里的。
对啊，祖魔虽然不凡，但不可能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这大大超出了阳间的范畴，属于不该存在的能量，按照世界法则来说，这股力量会被立刻磨灭掉，以来维持阳间的规则。
退一万步说，我们见过很多阴灵，强如越狱犯千尘鬼王，在阳间也处处受制，祖魔只是阴间放出来的几缕阴灵，再厉害还能翻天不成？
他在狐假虎威！
所有人都是人精，这回都明白了。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令狐婵厉吼一声，整个百魔窟为之战栗，我们所有人都感觉鲜血沸腾，好似破体而出。
一丝鲜血，从我的耳朵中流出来。
“你狐假虎威也没用，你不是他。”宁樱说话极难，鲜血从她毛孔眼里渗出来，把她衣服打透了，残存的人性又要压制不住尸性了，偶尔露出森然的牙齿，呲牙咧嘴。
“你毁了我的本体，是要泯灭我的人性……我明白了，你贪图的不是地狱之眼，而是整个百魔窟！”宁樱说话断断续续，极为困难：“令狐婵，你想恢复祖先的荣光是不是？”
此言一出，令狐婵的脸上出现些许波动。
但我不明白啥意思。
“室韦族族群消失后，很多阴灵阴间不收，他们被散入百魔窟内，用来压制地狱之眼，刚才那股意志，已经不是祖魔了，而是室韦族的全体阴灵，他们恐怕是想集体复活。”
人的斗争果然无处不在，宁樱都这样了，还挑拨呢。
死人复活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何况死了上千年的人了，估计阴灵早都忘记自己是谁了，全都变成孤魂野鬼了。
令狐婵死死盯着宁樱：“叛徒，你用室韦族的英灵，满足你的一己之私！”
“他们已经死了，何不顺应时代发展，助我一臂之力？”宁樱反问她。
“既然你这么想顺应时代，那么你们都去死吧！”令狐婵能动了，她步伐缓慢，朝宁樱走来。
她们的对话弄得我云山雾罩的，反正没太听明白。
不过，慕南栀却悄悄把手弩对准了令狐婵。
咻！
箭矢凌空而来，而令狐婵却根本没当一回事，反手一拍，跟拍飞苍蝇蚊子一样，把慕南栀的箭矢给拍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