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辉认为邓三爷只是个普通向导，没必要坑我们，很有可能他也不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情况。
“未必，我不信这些年密山村的村民没人盗墓的。”吴老六提出反对意见。
我们现在争吵全无意义，邓三爷根本没进来，想兴师问罪也得活着出去才行。
一行人排成纵队，蜿蜒而行，我一瘸一拐夹在中间，来到高级军官的房间，奇怪的是，电台上积压着厚厚的灰尘，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陈景辉立刻看向我。
我也傻住了，电台上的灰尘我明明清理过了，还有滴滴滴的电台声……
可慕南栀不在，没人给我作证，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抽屉里，有一本三国志！”我指着抽屉。
陈景辉打开抽屉，的确有一本线装书平躺在抽屉里，但同样积压着厚厚的灰尘，看不清字迹，他拿出来吹开灰尘，露出三国志的名字。
“中间抽屉里有纸和铅笔！”
的确，抽屉里是躺着一叠红色竖条纸，和一支看不出牌子的铅笔。
上面也没有慕南栀破译的字迹！
“隔壁房间有破译出来的电报！”我他吗也懵了，但兼并墙凿出一个大窟窿，这是真的。
但电报、字迹、包括我和慕南栀行动过的痕迹，全都消失了。
难道又是记忆错乱？
之前发生的事情，是梦里发生过的？
陈家强去隔壁房间，拿过来一张纸，上面确实是电报数字，和破译出来的四个字，用日文书写：离开，有鬼。
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的，却又都是梦里发生过的。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是精神病吧，还全都说中了，可现场明明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一切透发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张槐，除了慕南栀，你还接触过谁吗？”陈景辉皱紧了眉头，他也觉得我的情况十分棘手。
我摇了摇头。
陈景辉叹了口气：“带我去那个供奉古画的房间看看。”
我麻木的点点头，我心里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电报是幻觉，那么慕南栀是不是也是幻觉呢？自始至终，我根本没遇到过慕南栀？
不然她的忽然失踪，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现在脑子很乱。
进入那个被我砸开的密室，幸好，这里面的情况不是幻觉。
地上躺着两具小鬼子的尸体，炕柜上供奉着古画。
“慕南栀说黄皮子精手里捧着的匣子，这匣子里装着一线生机。”我跟他们没什么隐瞒的，毕竟我对所谓的一线生机没有兴趣。
这趟下墓，我是迫不得已，还了发丘陈家的人情罢了。
“确定是慕南栀说的？”陈景辉怀疑这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肯定是。”
在对面那个房间里，如果不是慕南栀救了我，我就成了吊死鬼替身了，所以慕南栀肯定出现过。
我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搞成这样，我完全丧失了正确判断力，这就满足了梦里人的意愿，他就是想让我疯。
陈景辉和陈家人聚一起窃窃私语。
倒是吴老六拍拍我的肩膀：“我信你。”
“你真信我？”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无比渴求一只肯拉我上去的手，而那只手就是信任。
吴老六点点头：“我做过和你一样的梦。”
“什么？”我大吃一惊。
吴老六示意我稍安勿躁，压低声音道：“不止我，大江、小江兄弟也是，不然我们不会千里迢迢，来盗挖黄皮子坟的。”
“是梦里指引你们过来的？”我眼中射出激动和兴奋，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
他点了点头，却不愿意多说，却提醒我一句：“防备那个女人。”
那女人叫令狐婵，我第一次见她是在玺悦大酒店，可她不承认，我怀疑我记忆出错，总做怪梦，跟她必然脱不了关系。
我们把整个工事摸清楚，却还没找到慕南栀的踪迹。
“肯定有暗门。”陈景辉让大家四散去找。
我的体力到达临界点，我坐在地上，就着水吃压缩饼干，工事里温度比外面高，羽绒服有点穿不住了，我就把羽绒服脱下来垫在屁股下，坐着休息。
陈景辉转了一圈，也过来坐下，问我：“你说小鬼子为啥在这修建工事呢？”
我刚要说是兵家必争之地，但这个工事显然是个简易工事，没有架机枪的炮楼，也没有坚固的碉堡，显然不是为战争准备的，那么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我忽然想到了小古屯。
小古屯和密山恰恰是两个方向，是冰城的两个对角。
“你想到了什么？”
我眼神古怪地看着他，犹豫道：“你听过淘金吗？”
“听过……你的意思是，这里有金脉？”
“松花江两畔遍地是金山，小鬼子费这么大劲修建工事，如果不是为了战争，就是地下矿产资源了，也未必是黄金，咱们地大物博，这地下盛产煤炭、石油等资源，小鬼子地狭人穷，见着啥都是好玩意儿。”
陈景辉点了点头：“可能性挺大，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工事里必然有一条路，通往外面的路。”
“二叔，有发现！”陈智勇惊叫一声，他是陈景辉的亲侄子，也是陈家下一代的接班人，陈景辉对他很好，一直放在身边培养。
“走，过去看看。”陈景辉站起来。
陈智勇应该在训练场地的方向，我们急匆匆过去，可走到半道，忽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声音是陈智勇的！
“大勇！大勇！”
陈景辉急了，大家都往那个方向跑。
“啊啊啊！”陈智勇间隔十几秒后，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等我们赶到，却看到陈智勇倒在血泊里。
他的双腿从膝盖处，被截断！血流不止，血泊里还泡着两条断掉的半截腿，场面血腥可怖。
“怎么会这样？”陈景辉扑过去抱住陈智勇，让令狐婵给他治伤，本来极为冷静的人，此刻却慌乱无比，眼里含着热泪。
“谁干的？谁干的！滚出来！”
陈景辉红着眼珠子扫视四周，眼里透发着极致的恨意和怒火，最后居然看向了吴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