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玺悦大酒店，点两个菜。
然后安静的等，等十点零八分。
然而，等着等着，两名服务员站在旁边，焦急的守候，就差问了，你们啥时候走啊？
王霄抹不开脸：“给我上一壶果汁。”
“别介啊哥，果汁太甜容易升血压，给我们弄一壶茶水。”堂哥满脸肉痛问：“茶水免费吧？那就来两壶。”
“先生，今天顾客实在多，桌子排不下了，这样，我做主打包送您一壶果汁，您看能不能……”服务员很为难的把我们请走，空出桌子来招待其他客人。
但我们要等时间呢。
“我们还没吃完呢。”王霄瞪着眼睛说瞎话，三个人点两个菜，盘底儿都被舔光了，菜汁儿都没剩，不是菜多好吃，而是不够吃啊。
两个菜，一个炒土豆丝，一个炒干豆腐，菜单上都没这两个菜，堂哥跟人家软磨硬泡，才做了这两个菜，但大酒店就算炒土豆丝儿，也是78一盘，堂哥的心哗哗滴血啊。
“先生，要不您再点其他菜？”
“不点了！”没等王霄说话，堂哥抢着说：“送一壶果汁是吧？我们这就撤，但我们想去个厕所，能不能……”
“当然可以。”服务员要引领我们去厕所。
我发现堂哥太抠了，现在七点二十，我们仨在厕所蹲三个小时？闻味儿去呀？
“去厕所不花钱，多呆一会也没人赶，走吧。”堂哥硬拉着我去厕所，我也是醉了，堂哥省钱省出了新高度。
“堂哥，过年堂哥为啥非要在这里吃饭？”我忽然问堂哥。
如果二爷二奶活着还可以理解，但二爷的死，一直是堂伯的心结。而且，玺悦大酒店消费非常高，又是年夜饭，那顿饭估计要一两万。
我就是从年夜饭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我爸孝敬大爷呗。”堂哥满不在乎道。
“正月十五请我爷去你家里吃饭了吗？”
堂哥抓了抓头发：“没有啊，你怀疑我爸什么？”
太不正常了，正月十五，我没在家，只有我爷形单影孤一个人，堂伯为什么没把我爷接去他家过节呢？偏偏除夕夜，非拉着我们全家来玺悦大酒店，着实费解。
“我爸不会害大爷的！我们两家是最亲的亲人啦！”堂哥遭到怀疑十分不爽。
我安抚他几句。
堂哥别过头不想理我，还在辩解：“大爷什么人物？如果我爸真要害他，他会看不出来？你动脑子想一想，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也对，我爷可是张半仙，执掌八门的人物，堂伯怎么能算计到他？
可我见到的血手印是怎么回事？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面前，镜子里倒映出我的脸，我忽然想起镜灵的事情，难道我在那个时候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那个一指点破镜灵的人，到底是真周民，还是我幻想出来的周民？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你看啥呢？”王霄忽然拍了我肩膀一下，吓得我一激灵，可回过头，却发现看到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可“我”的嘴里明明发出的是王霄的声音啊！
我赶紧转过头看镜子，镜子里站在我身后的人是王霄，我再转过头看他，他的脸又变成了“我”的脸！
不对！
我使劲挤了挤眼睛，晃了晃脑袋，再睁开眼，还是“我”！
“你啥表情啊？咋跟见鬼了似的呢！”王霄的声音从“我”嘴里发出来。
那么我是谁？
我是谁？我在哪？
我脑海里莫名蹦出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镜子里，我没看到我！
只有那个应该是王霄，但却是我的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拧开水龙头，玩命往脑袋上浇水，然后慢慢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湿漉漉的我，而我身后的王霄却消失了！
我猛地回头，我背后没人！
我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身后真的没有人！
那么跟我说话的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能看到我自己呢？
“张槐！张槐！”
我被人使劲摇晃着，惊异地睁开眼睛。
“靠，你站着也能睡着啊？”堂哥十分无语。
我睡着了？
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我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堂哥的脸上。
“哎呀卧槽！”堂哥被抽得跳起来，捂着脸义愤填膺地瞪着我：“你他吗有病啊？打我干啥啊！”
“不是梦。”我呢喃道。
“梦你个大屎球子！老子看你睡着了，他吗叫你醒醒，你他吗给我一个大耳帖子，恩将仇报也没有你这样的吧？你他吗真不是个东西！”堂哥跳脚的骂。
“现实就好，现实就好。”
我答不理他的叫骂，一个大老爷们，打个嘴巴子又能疼成啥样，看你咋咋呼呼的样子，像个娘们。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你是老爷们，来来来，站好了让我扇一个，你要是眉头都不皱一下，老子敬你是一条好汉！”堂哥更恼火了。
“我又没病，让你扇什么嘴巴子？你这人玩的太邪性，扇嘴巴子玩。”
堂哥被我怼得够呛，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霄呢？”
“不知道！”堂哥扇死我的心都有了。
“快点告诉我，有正事。”
我急了，难道这又是一个梦？梦里套着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正事个屁，蹲大号去了，他吗的，都十几分钟了还不出来，掉里面了吧！”堂哥骂骂咧咧的抱怨。
“我刚才是怎么了？”我问堂哥。
“你忘了？”
堂哥瞪着大眼睛：“你怀疑我爸害你们，我正跟你理论呢，你忽然愣神儿了，然后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没照镜子？没洗脸？”
“你有病啊，这他吗哪有镜子啊，地砖倒是挺亮，你照着试试啊？”
我抬头一看，我俩站在厕所的走廊里，不是厕所里。
可我记得我们进了厕所啊。
难道从那开始，我就进了梦境？
“张槐，你真魔障了啊？那你记不记得跟我说啥了？”
我摇了摇头，真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啊，我快疯了。
“靠，你中邪了吧。”堂哥嘴角一抽，然后退后好几步：“那个啥，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撤了，哎呀，你别拽我呀，我，我三大爷说……说给我介绍个对象，我，我，我去看看……真的，我不骗你，我真得走了……”
“你有三大爷吗？我咋不认识呢？”
堂哥尴尬一笑：“不是三大爷，我三舅。”
“你妈姐四个，没有兄弟，你编个像样的借口行不行啊？”我无语了：“我是魔障了，但这玩意不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