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们有点恐惧，因为李建义亮出身份，自然满嘴胡话，根本不吐露半句。
“我没法对付你，但我能让娱乐城停业整顿，你说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李建义冷笑，对付这种人他有多是办法。
县官不如现管，李建义拿他没办法，但娱乐城老板却能弄死她。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她点燃一根烟，狠狠的抽着。
“关于刘燕，就是兔兔的一切。”
“为什么查她？她已经金盆洗手了，不想再回忆起这段日子了，你们为什么还抓着不放？”丁晗态度很馋，大喊大叫。
我俩默不作声，等她发泄完。
“燕子是个很好的人，只怪命太苦，她家里很穷，父母重男轻女，为了供弟弟上学，把她卖给村里二傻子当媳妇，后来她偷跑出来跟人进城打工，却被她爸妈给抓了回去，又卖给了其他村的光棍，她弟弟学习很烂，初三复习三年，高三复习四年，最后考上一个没人听过的专科学校，而这些钱，都是卖她赚的。”
“她在婆家的日子很不好受，婆家把她当成生育机器，她三年怀上四个孩子，都没保住，婆婆、老公对她很差，导致她坐下了病根，不能再生育了。但她有逃跑的前科，婆家把她看得很死，所以她买通了农村稳婆，假称又怀孕了，但孩子还可能保不住，要到城里来治，在进城的时候，她用板砖打晕了老公，逃了出来。”
“刚开始她在玺悦大酒店做服务生，她工作很努力，得到经理的赏识做上了领班，经过相亲认识一个男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个男人嫌弃她不是处女，把她给踹了，踹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满酒店嚷嚷燕子的事，连燕子嫁过两次人，不能生孩子的丑事都抖落出来，燕子名誉扫地。”
“她声名狼藉，也因此看透了人世间，就入了这行，她真是命苦啊，入这行攒几年前也够活的了，但她又遇到一个小白脸，把她的钱全都骗走了，又弄得她孑然一身。”
丁晗愤恨难平。
“那个小白脸叫什么？”
“不知道，就知道有正式工作的，我一次都没见过。”
我瞳孔微缩，这个男人是不是张延珍？
“一次都没见过？是不是没有这个人啊？”我问她。
“怎么会呢？燕子认识她不久，就金盆洗手了，每天美滋滋的要过相夫教子的日子，要做个贤妻良母，但她太天真了，男人怎么会对我们这种女人动心呢，都是骗人的。”
丁晗吸了几根烟，满脸愤恨之色：“燕子说过，那男人有正式工作，不能出入这种场所。”
“这个男人怎么骗的钱？”
“好像是男人出事了，需要钱，燕子把所有积蓄拿出来，而那个男人就消失了，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那刘燕没去找过他吗？”我问。
“找有什么用？男人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我们见多了。就算去找，人家大可以撇清和燕子的关系，尤其是有正式工作的男人，说他喜欢一个妓女，谁会信啊。”丁晗愤怒道。
“那个男人出了什么事，你还能想起来吗？”我问。
“我不乐意想他。”
“请你想一想，这对我们很重要。”
我怀疑，那个男人就是张延珍。
丁晗认真想了很久：“好像是撞死人了。”
“撞死谁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的风言风语，时间太久了，我不太记得了。”
“那是几年前？”
丁晗掰手指头算：“大概，九年前吧，如果按2022年算就是十年前了，那是2012年的夏天。”
“你确定？”
“非常确定，因为燕子自暴自弃了很久，秋天的时候就去了南方，她去南方不是做这行，而是治病去了，她得了很严重的肺病，要不我咋说她是被那个狗男人气的呢。”
“她有肺病？”
“是啊，哭的，天天哭伤了脏器。”
这就对上了，这次刘燕住院原因就是肺萎陷。
“从南方回来，你见过她吗？”
“见过呀，从南方回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了，第一次见她我以为她不会再干这行了，但她还是进来了。”丁晗道。
“为什么你说她不会做这行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没有任何风尘气息，像个贤妻良母似的，我刚见到她差点没认出来，戴个眼镜，她很像老师。”
丁晗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可惜啊，她应该那样一直过下去的，为什么还要进这行呢？”
“那她加入哪个鸡头团队了？”我问。
“嗨，说这事我就来气，冰城有很多鸡头，但燕子偏偏选择了廖汉杰，廖汉杰是出了名的抠门，还喜欢占便宜，在我们圈子里口碑最烂，没有人愿意在他那干。”
“那她说为什么了吗？”
“我怎么问也不说，当时刘哥还去找过她，想让她来这个娱乐城，但她不愿意。哦，刘哥就是我们场子老大。”
就是说，刘燕必须加入廖汉杰团队，她有什么目的？
“刘燕还和那个男人联系吗？”
“跟一个负心汉有什么可联系的？”丁晗火大道：“如果那个男人还敢联系刘燕，我就杀了她！”
看得出来，丁晗和刘燕是真朋友。
“那知道她有淋病吗？”
丁晗低下头，低声道：“知道，是廖汉杰传给她的，她也因为这件事金盆洗手。”
“廖汉杰有淋病？”我皱眉。
“对，我们都知道廖汉杰有病，不止他有病，他儿子廖超也有病。”
廖汉杰有淋病！廖超有淋病！
是不是刘燕传给他的？
如果是复仇，刚开始未必是非要杀人。
如果真是这样，又是什么改变了刘燕，让刘燕选择去杀人？
“廖汉杰有病的流言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我眯着眼睛问。
“不清楚吧，反正好几年前就有病了。廖汉杰私生活一点都不检点，有病很正常啊，我怀疑是他把病带进来的。”丁晗对廖汉杰印象很差。
从丁晗处离开，李建义问我：“你怀疑刘燕也参与了杀人？”
他是老刑侦，自然猜得出来。
“可能性很大，如果凶手是张延珍，刘燕估计也是帮凶。”
李建义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