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警局又开始忙碌起来。
刘寄松的人际关系调查出来了，仿佛和KTV凌辱案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的死亡现场，没有留下明显的字迹，是凶手遗忘了，还是有人跟风作案，欲盖弥彰？
张延珍拘留时间还剩十五个小时。
但他已经被完全抛之脑后了。
早晨，慕枫宣布把刘寄松并案入除夕案，作为第四名受害者。
他认为，凶手作案匆匆，留下了巨大的破绽，那行XXX都该死……的话，不是遗忘了，而是没时间写。
这就说明，在凶案现场，有目击证人！
报案人声称，第一目击证人是一名拾荒者，极有可能，拾荒者就是这场凶案中的目击证人！
起大早，大量警力撒出去，寻找这位拾荒者。
慕枫亲自带队，查询三桥附近的所有监控，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慕组长，三桥附近监控设备全都好使，几个路口也都有高清摄像头，凶手应该无从遁形啊？为什么没拍到？”李建义皱眉。
从监控分布来开，凶手绝对躲不过监控的。
但奇怪的是，从昨天晚上九点钟到十点钟整个路段，没有任何行人经过，车辆也没有停靠过。
“扩大时间范围。”
还是没有。
慕枫把昨天晚上七点半到十二点钟的监控全都看了，除了寥寥无几的行人外，没有凶手经过。
“难道真是鬼杀人不成？”李建义深深怀疑。
慕枫没说话，指尖敲动桌面，刘寄松的死亡现场和前三起不一样，案发现场没有绳索，没有字迹。就是说，凶手缺少足够的时间作案，所以案发现场看起来粗糙，没那么精细，为什么凶手缺少时间作案呢？作案后，人又去哪里了呢？
“昨天案发现场的群众有几个？”慕枫忽然问。
“你是怀疑凶手伪装成群众，混在他们中间？”李建义也是老刑侦了。
慕枫点点头。
“那个地方有点偏，群众有三个，我让人排查一下？”
如果是热闹的大街，目击者有几百人，凶手会聪明的混入群众里，但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凶手绝对不会自我暴露。
慕枫摇摇头，他又陷入了深思。
“李队，你会滑冰吗？”他忽然问。
李建义一愣：“会打出溜滑，专业冰场没去过，但也能滑几下子，咱东北这地方，没几个不会滑冰的吧？”
旋即，他眼睛亮起：“你是说，凶手是用滑冰的方式进入案发现场，又离开案发现场的？”
慕枫点点头。
“我立刻派人去查。”李建义让人去找冰刀留下的痕迹。
慕枫摆摆手：“我们亲自去，技术科派两个人，对了，把张槐叫上。”
“啊？”李建义纳闷，慕枫为什么这样重视我，却还是去叫我。
我们乘坐两台车去三桥。
从桥墩子下冰，江面上很滑，但作为东北人，可以不会水，却不能不会打出溜滑，不会打出溜滑冬天就没法走路。
江面上确实有冰刀的痕迹，却不是一条两条，而是很多条。
片区民警介绍说：“整条江都是野冰场，有些孩子会从一桥滑过来。”
有用的线索肯定没有了。
“江上有监控吗？”
“没有，大桥上有，但照不了这么远，是老机器。”民警道。
“夜滑的人多吗？”慕枫问。
“近两年少了，大家都注意安全了，但也有。”
“如果从一桥滑过来，要多长时间？”
民警粗略计算一下：“十五分钟吧，最多。”
慕枫打开地图，从医院到江边，最近的路需要三分钟，就是说，张延珍能在十五分钟内返回医院。
可尸检报告显示，刘寄松死亡时间不对。
大家都陷入了深思。
真别说，江面上特别冷，市区里零下十四度，江面上估计有零下十八度，还有风，太冷了，冻尿了，我哆哆嗦嗦开口：“李队，昨晚你见到张延珍的时候，时间是怎么确定的？”
李建义一愣。
仔细回忆，呢喃道：“我好像看的是医院的表，小方，你看的是哪个表？”
“前几天我表不走字，我放家里没戴，应该看的是医院的表！”小方说道。
“确定？”慕枫眼睛亮起来。
如果看的是医院的表，张延珍就能在时间上做手脚！
李建义苦笑：“确定不了。”
“昨晚谁跟你去的？”
“小方和小田，我给小田打个电话确定一下。”作为一个老刑侦，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他十分脸红，结果小田也忘了，不确定看的是什么表。
慕枫隐隐有发飙的迹象，我赶紧说：“那你们离开医院，上车的时候有没有看手机？或者看汽车上的时间？”
“我没看。”小方摇摇头。
李建义皱眉思考。
“那回到警局呢，看没看时间？”
李建义却一拍脑袋：“快到警局的时候，章组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咋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
不怪他，李建义已经四天四夜没谁了。
小方和小田也基本没合眼，脑子乱糟糟的很正常。
李建义手机上显示通话时间是九点四十六分。
“这个时候车子在哪？”
“警局前条街。”
慕枫打开地图，从医院到警局时间应该是十五分钟左右，时间上不对。
“中途发生什么事了吗？”慕枫问。
“没有。”
“等红绿灯的时间呢？”
李建义眉头越皱越深：“你没说我还真没注意，那天很顺利，一路绿灯，几乎用最快的时间到达警局的。”
“用了多少时间？”慕枫问。
李建义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小方，那天你开车，你估计用时多少？”
“十来分钟。”小方也很尴尬。
“是十分钟，还是十分钟以里？”慕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小方作为一名老刑警居然也被慕枫盯得发毛：“我想起来了，不到十分钟，因为如果按照正常路线，我们会经过市高中，高中学生在九点四十下晚课，我们路过市高中的时候，学生还没下晚课！”
“市高中距离医院多远？”
“师父说我们一路绿灯，那最多六分钟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