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却没人接。
“再打！”
李兵一定出来了。
堂哥苦笑道：“槐子，没人接啊。”
“之前你打李兵电话，是无人接通，还是关机？”我问堂哥。
“不在服务区。”堂哥一愣。
他是取外卖的时候消失的，说明他当时是带着手机的，不在服务区说明了他去的地方没有信号，现在是无人接听，差距大了去了！
“也对啊！”堂哥继续打。
魏兴文父子亲自领我们去小古屯。
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居然接通了，堂哥声音颤抖：“大兵？”
“老张你丫的，打这么多电话干啥啊？老子正跟媳妇亲热呢！”是李兵的声音，堂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没事？”
“当然没事了，我只是稀里糊涂睡了一觉而已。”
李兵的话让我眉头一皱，赶紧抢过电话来，自报家门，然后让他过来和我们汇合，李兵却骂我有病，我说：“你来给你两千块，不来就算了。”
直接挂了电话，堂哥眼睛瞪得溜圆：“你干啥给他两千块钱啊？你钱多的烧的啊！”
是不是傻，不用钱吸引他，他能来吗？
“你有钱吗？”堂哥问我。
“我没有你有啊。”
堂哥炸毛了：“凭啥我出两千块啊？”
“我把你兄弟找到了，两千块还多吗？再说了，这钱不是给你兄弟吗，又不是给我。”
堂哥被我挤兑得哑口无言，但还是一副铁公鸡的模样：“兄弟是兄弟，钱是钱，能混为一谈吗！”
“堂哥，你这想法挺牛。”
“那是，哥向来把男人和钱分得明明白白。”堂哥满脸得意。
车子出市区十几公里，停在一个小村庄上，等李兵过来汇合，很快，一个有两团高原红的男人下了出租车，立刻找我要钱：“先把车钱结了！”
我给堂哥使个眼色，堂哥不动，我也不吱声。
“靠，老张，你们耍我是不是？”李兵摸不准我，却把火撒在堂哥身上，堂哥是只铁公鸡，吃饭都要数大米粒儿吃，怎么舍得掏上百元的车费，和李兵吵了两句，最后还是魏兴文看不下去了，付了车费。
李兵对魏兴文千恩万谢，然后贼眉鼠眼的拱了下堂哥：“老张，是不是有啥发财的机会？”
“你现在能吃几碗饭？”我问他。
李兵却不理我，认为我没信誉，把他折腾出这么远还不兑现承诺，但我一句话让他乖乖服软：“被魇灵折磨的日子，不好过吗？”
“你知道什么？”李兵大吃一惊。
“我知道很多，你被困在一个空间里两年，有几百个人转圈走，是吧？”
咕噜！
李兵咽了口口水，有点惊恐地看着我。
我示意他上车，李兵看了眼堂哥，堂哥低声说了几句话，他眼睛里放光，才乖乖跟我上车。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被抓进魇灵空间的？”
没错，眼前这个李兵，才是真的李兵，堂哥的发小李兵，而不是被调换灵魂的李兵。
“两年前，我无所事事在万利广场里溜达，我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美女，我想跟她搭讪，才上的玻璃桥，结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进了那个空间……”
李兵反复说那个空间的恐怖。
但是，我也进过魇灵空间，我在那里没见到李兵，难道这家伙在跟我说谎。
其实我对外卖员李兵是鸠占鹊巢，还是转世投胎，都有点搞不清楚，因为淘金时代的李兵我没见过，连画像也没见过，所以无法确定，两个人是不是一个人。
只能说，鸠占鹊巢的概率更大一点。
“那你见过我吗？”我和他开门见山。
李兵却茫然的摇摇头。
“你不可能没见过我，我在魇灵空间大闹一场，只要你在，你就会见过我的。”我眼中闪烁着不信任他。
“魇灵能控制人的记忆，她想让人记得什么，我们就会记得什么。”
洗脑？
古馨月可没这样说，她只说是赎罪。
两个人话锋迥异，我该相信谁？
本来我是相信古馨月的，但古馨月莫名其妙消失，让我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你，你真进过魇灵空间？”李兵试探的问我。
“当然。”
我看着他：“李兵，是因为你的失踪，我才被卷进这件事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李兵又看向堂哥，堂哥狠狠拍他脑袋一下：“你他吗是不是傻？他是我亲弟弟，能坑我吗？有什么话快点说！”
“好吧，我在魇灵空间见过你，你还带走了一个女人。”李兵这句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带走了谁？”
“我不认识，在魇灵空间里，我们都互不认识，只是知道大家都是小古屯的后人，在魇灵空间里面赎罪，赎罪期满就能离开。”
李兵慢慢垂下头：“老张，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家事，其实我太爷是淘金客，解放后被抓到北大荒改造六年，我家对他讳莫如深，所以我知道的不多。”
“你太爷是小古屯的人？”
“是哪儿的人我爷没说过，只是知道太爷倒腾金子，后来犯了事。我爷说过，他很小的时候就搬去了县城，既然我被关入魇灵空间里，太爷肯定是小古屯的人。”
倒也有可能，小古屯是来自天南海北淘金客组建的，所以任何淘金客都有可能是小古屯的人。
“你爷爷活了多大岁数？”我忽然问。
“啊？”李兵明显一懵，没想到我问这个问题，想了半天：“好像五十多岁？”
“过五十了吗？”
“我不太知道，反正我爸说他是守寡的奶奶带大的，我爷应该死很久了。”
那就对上了，一定是小古屯的人。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诅咒破了，所以后代人没有活不过五十岁的禁忌。
诅咒是山洪破的吗？
“小古屯被洪水吞没，你知道吗？”我盯着李兵的眼睛。
“我听我爸说过，但具体情况我却不知道，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我对这些旧事也没啥兴趣，就没多问。”李兵回答很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