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四！”
我瞳孔猛地一缩，那个船夫叫古老四，他和彭天华关系很好，又是老狗头的老朋友。
那么血雀已经呼之欲出了！
魏江已经推开了门，房子十分简陋，两室一厅，装修是三十年前的老楼装修风格，看得出来古老四生活环境很差。
我却迫不及待的走进去，房子冷冷清清，只有古老四一个人住。
推开卧室的门，我看到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躺在床上。
但那张脸，我却记得！
“古老四，你还记得我吗？”我猛地扑到床边，看着古老四问。
我这样问是很没礼貌的，但这个时候根本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一个关于血雀的雏形，已经在我脑海里构建出来，我要跟古老四印证！
古老四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眼里闪烁着迷茫之色。
难道我进入那个空间里，对所有人而言只是梦一场，不是真真切切发生的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李兵的碑文会被擦除？
如果我的存在，无法在淘金时代留下烙印的话，我关于李兵的推测就不成立了，周民的时空论也出现了偏差，那我经历的一切，就只是个VR电影而已。
“是你！”古老四浑浊的眼睛猛地咕噜一下，似乎万万没想到，时间过去七十多年了，我却没有丝毫变化！
“我是谁？”我死死盯着他。
周民等人也目瞪口呆，他们都认为我是经历一场VR电影，而不是真的改变了历史、见证了历史，可古老四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不可能！不可能！”古老四挣扎着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要摸一摸我：“怎么可能呢？你怎么还这么年轻？张槐！”
轰！
周民、苏雾、堂哥、白晴等人彻底傻眼！
我是进入了历史，改变了历史！
那是穿越！
对，因为我在那个空间里发生的一切实在太真实了，多少次险象环生，多少次差点死在那里，所以我经历的一切，是真的。
如果我真的死了，就是真死了，没有重生的机会。
“古老四，你还记得我。”我冲他笑了：“彭天华把我推进泉眼里，你忘了？”
古老四猛地浑身一颤，浑身剧烈哆嗦起来，拼命往后蹭：“你是鬼！你是鬼！你来找我报仇来了！不是我，不是我，是彭天华！他，他……啊！”
魏江想制止我，因为古老四年龄太大了，受不起刺激。
“为什么把我推下去？”我却抓住古老四的双肩：“你告诉我原因，我去找彭天华，不会再来找你。”
“呜呜呜！”
古老四遏制不住的痛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什么秘密？”
古老四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
我一直没想通，彭天华为什么要杀我，之前我救了他很多次，一直以来合作亲密无间，为什么要杀我呢？
“已经过了七十多年了，小古屯早已烟消云散了，什么秘密都昨日黄花了，没必要跟我这位故人隐瞒了吧。”我算是半安慰半威胁。
古老四沉吟半天，才颤颤巍巍说：“你知道了小古屯的秘密，你不该知道的秘密。”
“是石人吗？”
他点了点头。
问题是我不知道石人什么秘密啊？
不对，彭天华把我推进泉眼里，绝对不止是知道石人的秘密，要知道石人的秘密还是他告诉我的呢，他害死我绝对另有原因。
“古老四，把实话说出来，我就放过你，血雀。”
猛地，古老四浑浊的眼睛中射出无限杀意，如果不是他岁数太大了，靠着一口气吊命，他早就跟我拼命了。
“你还知道什么？”他口气紧迫、着急、惶恐，十分复杂。
“你，老狗头，彭天华，你们都是血雀。”
我坐在床上，慢悠悠道：“其实我进入小古屯的祖祠，你们要弄死我，不是因为石人的什么秘密，而是我发现了血雀的销赃通道，对吗？”
“整个金场的人，都认为血雀来无影去无踪，砂金送到他们的手上，就能变现。”
“其实，石人下面的泉眼，根本不是泉眼，而是一条密道，是一条销赃的密道，能够穿过整个土匪绺子的辖区，走出那个河段，对不对？”
“从我要去小古屯祖祠的那一刻，你们就想好了，要杀我灭口，对吗？”
这一番话，把古老四弄懵了，他呆呆的看着我，呢喃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彭天华带我去祖祠，一方面是做掉我，另一方面是通道里的藏金。”
说到这里，我看着古老四，忽然笑了：“你们什么都没找到，是不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古老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今年一百多岁了，活到这个岁数就靠一口气吊着，心理防线很脆弱，再加上这么多秘密压在心头，他很想释放出来，他想说出来，却没有这个机会。
“我知道砂金去哪了！”
“去哪了？”古老四呆呆的问。
我却看向了魏江，古老四一愣，跟风箱似的剧烈喘气：“被，被老狗头私吞了？”
“你还不算太笨，动动脑子想想，我和彭天华被困在江心岛上，而在涨水之前，老狗头就在金场里收了砂金跑路，所以当涨水的时候，你们三个只有老狗头有这个机会得到砂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也够蠢的，被人耍了半辈子，却还跟人家称兄道弟，古老四，其实我挺可怜你的。”
我拍拍古老四的肩膀，却把古老四气个半死。
他死死盯着魏江，差点把魏江吓尿了。
而古老四急火攻心，居然喷出一口鲜血，人眼看着要不行了，我赶紧抓住他问：“血雀除了你们，还有谁？或者说，血雀的首领到底是谁？”
“你，你没猜到？”古老四居然在笑，笑得有点解气：“原来也有你猜不到的东西，张槐，当年你死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彭天华害怕你把血雀的秘密抖落出来，所以我们要杀了你，现在你还是这么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哈！”
我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名，却不敢相信，血雀的首领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