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要不您教教我，我认您当师父，今年赚的钱分你一半！”
这话让老头犹豫了，他又点燃一锅烟：“这摇金斗子没个一年半载可学不成啊。”
靠，这老头够贪心的啊！
“你可别说我贪心，这摇金斗子手要稳，眼要快，摇的时候要准，这是磨时间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老头煞有介事道。
其实我不关心怎么淘金，我就想怎么出去。
“大爷，您先给我示范一下，您看看我的悟性咋样？”
老头瞥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碗，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小牛皮纸包，倒出金沙放进碗里，又抓了一把土和一把石头，然后舀了盆水倒进去，然后开始轻轻的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摇金斗子，这老头手特别稳，晃荡几下，就把石头和金子筛成两堆。
“瞧，这就是功夫。”老头满脸骄傲。
“让我试试。”我从老头手里接过碗，把水搅浑。
“年轻人，你可不行，我跟师父学摇金斗子的时候，足足练了半年手劲儿，才第一次摇。”老头说我不行。
我轻轻晃了几下，石头和金子的密度不一样，只要手够稳，很容易筛选出来的，老头晃了三四下，我则晃了五六下，金子和石头就分出来了。
老头吃了一惊：“你学过？”
“没有啊。”
“学过就学过，你骗老子干啥？”老头急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本事，我却几秒钟就学会了，自尊心饱受打击。
“我真没有啊。”我这情商也够低的，给老头一个台阶下，弄得老头脸红脖子粗，恨恨甩了下手：“你去别的地方试试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位大才！”
这老头有点嫉贤妒能，我苦笑两声：“大爷，您带我见识见识，我半个月给您白干咋样？”
“你真是第一次摇金斗子？”老头还有点不甘心。
“真没啥难的。”
老头又遭受了一万点暴击，看在半个月金子份上，他答应我入伙：“我姓巩，大伙都叫我老狗头。”
“狗大爷。”
“老巩头，不是狗！”老头急了，收我这个奇葩也让他心累。
但鼻音重的人，都直接叫老狗头了，什么巩不巩的。
“是，老狗头。”
“槽，你他吗没谁了，你到底咋长这么大的呢？没被人打死？”老狗头嘴角直抽。
“我这人心眼好。”
老狗头眼睛直翻：“你他吗能把人气死，直接送去西天了，真是送佛送到西，真是心眼好啊。”
“谢谢大爷夸奖。”我不想废话，想问问他淘金的情况。
这叫夸奖？你莫不是对夸奖两个字有误解吧，老狗头的脸真黑了，本来他脸就黑，这回更黑了。
在明清时期，松花江水从老虎沟流过，后来地壳变迁，河流改道，在清末就从小古屯流过了，那是小古屯的辉煌时期，来自国内外的淘金客聚集在这里，在村里住宿、采购、吃饭，让小古屯成为远近闻名的富村子，但小古屯村民不满足做淘金客的生意，也陆续加入淘金队伍，在建国早期，小古屯绝对是十里八村最富的村子。
但随着国家工程建设，松花江再次改道，小古屯彻底没落，因为几十年来的淘金生涯，导致本地人不事生产，对种田嗤之以鼻。而且因为淘金赚钱太容易，所以当地人痴迷于赌金，钱来的容易走的也快，所以当松花江改道后，小古屯的人生活一落千丈，最后这个村子改名了。
“狗大爷您淘金多少年了？”
老狗头眼皮子抽抽，寒声道：“小后生，要懂规矩，淘金人不问来处，不问根底，聚在一起就是缘分，缘分尽了就该散了。”
“嗨，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瞎打听。”我苦笑两声：“这小古屯里有多少淘金客？”
老狗头睨了我一眼：“你小子不是来淘金的吧？”
“当然是了！”
“那你打听没用的干啥？能赚钱就别瞎打听，整些没用的。”老狗头显然不愿意多聊。
老狗头是住在老乡家里，应该是等着凑齐队伍。
小古屯淘金不用进山，没什么险恶的地势，就是水流从金脉里冲下来的金渣渣，堆积在河床里，或者水底的泥沙里，靠人工一点点淘出来，淘出多少自己的。但这可不是无本的买卖，每个河段都被土匪绺子垄断，每个进来的人都要买门票，出去要付买路钱，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我出去转转，发现小古屯里聚集着很多人，来回还有背着枪的小皮子巡逻。
难道这些人都死了？
是什么情况，能让所有人都死了？
那些和广场顾客调换灵魂的人，是不是这些人？
一个个谜团困扰着我。我得先搞清楚，那个被我推下来的女人是谁，老狗头说过，他把那个女人赶走了，淘金客不要女人，所以女人在屯子里会很扎眼。
果然，没转悠多久，我就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蹲在农村土路上，她穿着现代服装，所以辨识度很高，我赶紧过去，她衣不蔽体，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我也是蠢，一个现代女人，甭管长啥样都白白净净的，放在古代也算美女了，掉在淘金客堆里，还能出什么事？
她慢慢抬起头，脸上泪痕纵横，满脸怨毒之色：“是你把我推下来的！”
“你先冷静下，听我说……”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说啊！”女人暴躁的大喊大叫，我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已经死了！就算被强奸了也没什么，反正你已经死了！”
女人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什么我死了？什么被强奸？你脑袋有病吧？”
“那你……”
“我衣服被人偷了！”
哎呀我操！就这点小事，你那么恨我干什么啊，我对她无语了：“偷就偷了呗。”
“你为什么说我死了？我什么时候死的？”女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没法解释：“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把魇灵推下来，推的却是你？”
“整个空间的所有灵魂，都是魇灵，只要进了那个空间，就要听从魇灵的安排，所以你推下魇灵，他可以让任何人替代他。”
原来如此。
女人盯着我：“该你回答我了，我什么时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