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个屁！”
王霄没好气道：“那叫水鬼！就是勾你魂儿的那个家伙！”
话音方落，水下传来一声尖叫，水面波纹颤动，仿佛水下的东西不断挣扎。
“敢吃老子的口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王霄冷笑两声，作为鬼差，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叫了一声：“张槐，帮个忙，滴入三滴鲜血，逼他显形！”
“你怎么不自己来？”我才不干呢。
“死人的血它不喜欢。”
王霄这理由理直气壮，我忍痛把右手交给他，但想想又换成左手，可能左手神经大条，没那么疼。可这货拿刀豁开了我的掌心，鲜血成流似的淌出来。
“你他吗不是要三滴吗？嘶嘶嘶，疼啊！”我痛得抽回手，这家伙在我掌心割出一条血痕。
“三滴和十滴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如果三滴不够，还要再滴一次，割两次你愿意吗？”王霄坏笑着瞥我一眼，怎么我感觉他在坑我。
“老阴比！”
我哈着伤口，真疼啊，疼得想哭那种。
“感谢夸奖！”王霄挺不要脸的。
“夸奖尼妹，快点干正事！问不出来，老子晚上就把你煮了熬汤！”我气汹汹吼道。
哗啦！
水面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一团黑影带着飞溅的水花蹿起老高。
黑咕隆咚的，我也没看清那黑影是个什么东西，但觉腥风扑面，但王霄用钓鱼竿狠狠一抽，像是皮鞭加凉水，狠抽在人的身上，黑影发出一道惨叫声。
王霄继续抽，鞭影纷纷而至，那团黑影发出哇哇惨叫，咚的一声又掉回水里。
“滚出来！”
王霄厉吼一声，极具威势。
我问他什么是玩意儿？
“是河神，溺水者靠大毅力修炼，修成镇河之兽，就是河神。这片水域很窄，所以它的修行一般，应该没死多久，百年之内吧，否则我对它也没办法。”王霄解释道。
很快，水面出现一个漩涡，一个白乎乎的身影浮出水面，指着王霄叫骂：“你先坏我好事，又打我真身，难道以为一个小小的鬼差，就想在九盘山胡作非为吗！”
“懒得跟你废话，我问你答，答不上来，我就赏你一鞭，这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你肯定没忘吧？”王霄极为霸气。
河神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显然它对这鞭子记忆犹新。
王霄给我个眼色，让我问。
我仔细打量这河神，中年人模样，但是面相凶狠，被水泡得布满褶皱，嘴巴张开的时候，嘴里长着锋利的牙齿，形如锯齿。它的眼睛里面长着一层膜，看上去灰蒙蒙的，很吓人。
“你是怎么把我拖进水里的？”我问。
“你是自己进来的。”河神不甘心的回应，但它真的很害怕王霄的鱼竿。
“不可能。”我极为确定，我是倒在草丛里的，而且我倒下的区域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没有水！起码间隔一公里开外！
河神却看向王霄：“他知道的，我不能离开水。”
王霄点点头，证明河神没撒谎，那我就纳闷了，是谁把我拖入水里的？
“从你见到我开始，都发生了什么？”我暂且压住心里的疑问，又问。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以为你是山神赐予我的食物，所以我就享用了。”
“山神？”我问它。
河神解释说，每到特定日子，都会有人掉下来，所以河神认为，那是山神给它的馈赠。
“特定日子是哪天？”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今天就是。”
河神说不出来具体日期，但他说间隔大概十几天，我看下今天的日历，十月二十日，阴历初十五，就是说，每逢初一、十五，山神都会赐予河神食物，一个人……
我觉得太邪门了，九盘山近些年已经成为禁忌，入山的人越来越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跳下来，给河神吃呢？
“你确定每月两天能吃到一个人？”我问。
河神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时间，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吃到。”
九盘山哪来那么多人！
“尸骨呢？”
“都吃了，没有尸骨。”河神这样说。
但不对呀，河神是化作我心里恐惧的人，引导我，而没有直接吃我呀。
河神说它不能吃活人，吃活人是对山神不敬，山神会降下神罚。
还有这种规则？
我一头雾水，河神越解释我越乱，把我搬到水里的人是谁？那个撑杆子的人又是谁？
我立刻问河神，他化作的那个白衣人是谁？
“不，不知道……”河神支吾。
它知道！
“快说！”王霄挥动鱼竿，威胁河神，它却道：“我不能说，你打死我也不能说！你们也不要知道，知道他对你没有好处！”
它语气激动，忽然身体一僵。
整具身体如蜡烛般融化，无数蛆虫从它身体内爬出来，眨眼之间，蛆虫消散，河神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肉屑都没留下！
死了！
就因为提及到那个穿白衣服，撑杆子挂着丝带的人，就死了。
王霄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它死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只要提及那个存在，河神都会死！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立刻把当时的情况说了，王霄表情惊愕：“你，你也看到了！”
“你也看到了？”我难以置信，王霄应该是我溺水后才跳下来的，怎么可能也看到那个人影？
王霄却摇摇头：“我，我没看到人，我看到了白幡……”
杆子上挂着丝带，原来是白幡。
白幡，又叫引魂幡。
其实就是一种垂直悬挂的旗子，丧葬时用以招引鬼魂。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撑起，放在尸体旁边，一直到死者出殡。在出殡的时候，一般由长孙或长子举起引魂幡走在出殡队伍的最前列。持引魂幡的时候，其杆靠在胸前，而幡却掠过头顶。在死者被埋入坟墓后，引魂幡将被插在墓上，让死者魂悠扬入于黄泉，让此以归。
“那你怎么没事？”我猛地看向王霄。
“我……”
王霄忽然嘴角勾起一抹诡笑，歪着头盯着我：“你说我怎么没事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