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做几年前,曾玲早就辞职不干了,但现在不行,他已经二十八岁了。
这个年纪在学历,技术要求不高的职场上,就已经显大了。
网吧网管,酒店前台,还有许多工作,招工年龄范围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过了二十五岁,很多就都拒收了。
包括曾玲现在的这份工作,别看工资低,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上岗的,一般来讲,都不要她这种二十八岁的‘大龄’员工。
曾玲表示,马上就到月底了,她必须想办法弄出点业绩才行,否则的话,就会被炒鱿鱼。
我用手机看了下日历,现在是二十五号,只有五天时间了,说就算你供奉正牌,也不可能在这么快就有显著效果,除非是阴牌。
“阴牌?”曾玲疑惑的问:“佛牌还有正牌和阴牌之分吗?”
看来她比我还门外汉,不过这也方便我忽悠。
我解释说,正牌是用些香灰什么的简单原料制作,再由泰国龙婆以普通法本加持而成,效果显著与否,和本人福报深浅有关系,佩戴以后,多做好事,就会慢慢体现出来。
虽然达愿不快,但副作用也小,阴牌则是用‘横死者骨头’‘裹尸布’‘棺材板’这些阴气很重的材料制作,再由龙婆,或则黑衣阿赞,用特殊法本将阴灵禁锢加持。
这种效果很好,但与那些东西交易,却存在着风险,第一,加持的法本,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变弱,
所以三个月,或则半年,就要把佛牌送回去。
第二,它们与人的思维方式不同,简单的理解,就是比较执拗,认死理,咱与它达成某种契约,就必须遵守,一旦违反,就会惹的它们大怒,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曾玲听完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就是说,遵守规矩,按时归还,就不会有事了吧?”
我很意外:“你想请阴牌?”
曾玲叹了口气:“老板,你能开这么大一家佛牌店,肯定不缺钱,哪里知道我这种人的烦恼?”
曾玲告诉我,她混了这么多年,没有积蓄不说,工作也非常不稳定,而且越来越不好找。
这种状况,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多方位的,比如结婚。
她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找结婚的对象,肯定会更倾向于收入可观,有房有车的男人,但这一类男人,在选择另一半时,要求不说多高,也不会那么随便,在年龄,工作,以及前景方面,也会多少有些挑剔。
曾玲目前过的一团糟糕,肯定不会被这类人看中,至于更加优秀的男人,几乎想都不用想。
可往下看,要么没车没房没存款,工作也是不稳定,要么接近四十岁,婚都离了好几次,总之没一个能入曾玲眼的。
这就导致她现在连个结婚对象都没有,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找到更好的男人机会也越来越小。
她很惶恐,心里也清楚,破解这个困境的
唯一办法,就是在事业上有所作为!
否则她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到三十多岁,就更难找到结婚对象,很有可能会孤独终老。
我心想怪不得现在的单身男女都很多,原来女的找对象也这么不容易。
曾玲哀叹道:“老板,如果有可以强效达愿的阴牌,你就卖给我一块吧,放心,我只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立刻就退还给你。”
我看着曾玲可怜巴巴的眼神,也动了恻隐之心,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合作伙伴,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推荐。
我给曾玲搬了把椅子,让她在大厅坐着,自己走到厕所里,把门关上,然后给方醒打去了电话。
方醒接通后,说:“是不是打视频,给按错了?”
我没明白这话的意思,问为啥这样讲?
方醒说:“问咋装修,不视频通话怎么看的见?”
原来他误会了。
我急忙说不是咨询装修,并把曾玲的事情告诉了他。
方醒大笑了起来:“可以啊杨老板!”
“这么快就有了第一笔生意!”
我说曾玲挺可怜的,所以我不想卖给他阴牌,因为那东西太恐怖了,可能会把她给害了。
又问方醒,他手里有没有一种佛牌,可以在没有‘反噬’风险的情况下,帮助曾玲。
方醒说看你这么心善,我就告诉你一个法子,保证没有半点风险,但收费比较高。
“得多少钱?”我问。
方醒说:“一百万。”
我差点吐血,说啥办法这么贵?
“你给我打来钱,我雇十个人,去找她买十台十万块钱的车,这不就没有风险的帮了她吗?”方醒说。
我说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方醒说:“你也知道啊?即想强效达愿,又想毫无风险,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想了下,也是,就问:“那…有没有反噬风险小点的?”
方醒回答:“拍婴倒是不错。”
“效果霸道,比普通的阴牌要安全一些。”
“拍婴是什么?”我不懂的问道。
方醒向我解释:“在泰国大城时代,要与邻国打一场大仗,泰王请求寺庙的和尚,在大军出征前,加持制作一批代表胜利的佛像,交给士兵们佩戴,由于时间紧迫,再加上战乱,来不及,也没办法将佛像制作的精细,所以就做成了一种脸大耳朵大,头上还长着斜角的佛像。”
“结果这些佛像还没来得及交给士兵们,邻国就率先打了过来,士兵们派去守城,全军覆没。”
“敌人进入城内,到处烧杀掠夺,制作这批佛像的寺庙也没能幸免,僧人被尽数杀死,佛像也被鲜血染红,跟着僧人的枯骨,一起埋入了被烧掉的寺庙灰烬之中。”
“又过了很长时间,这些佛像才跟着尸骨被挖掘了出来,但因为它们沾了鲜血,所以变的双眼通红,加上造型怪异,就有了一个现在的名字,红眼拍婴。”
“挺适合你这个客户,每天
一杯滴血的酒,不让表面沾血就行。”
“我拿两万五,你自己看着报价。”
“如果她觉得贵,千万别浪费时间。”
方醒讲完后,挂断了电话。
我心想方醒真的很适合做生意,办事非常果断,我相信我俩换一下位置,他察觉到曾玲没有购买能力,会毫不犹豫不再搭理他,但换做我,我办不到。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没多久,我收到了方醒发来的图片,点开看了看,这佛牌的法相,确实很特别,圆脑袋大耳朵,双眼也是又红又圆,头上还顶了个歪歪斜斜的角,下半身则很正常,盘腿而坐,手掌向上,双手放于下腹处,呈打坐状。
我把拍婴图片保存到手机里,然后打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曾玲正在打电话,她皱眉道:“不是我非要拖,是真的不行。”
“他条件太差了,有个房子,还是村子里盖的,和弟弟妹妹父母住在一起,他本人又没啥正式工作,加上没有什么压力,手里没钱了就去打几天零工,有钱了就在家里睡大觉,嫁给他怎么可能幸福?”
“没人要?没人要也比跟着他受罪好吧?”
“我…”
“喂?”
“喂?”
曾玲‘喂喂’了几声后,确定对方已经挂断,气的把手机放进口袋,咬牙道:“没人要我就不嫁了!”
她抬头,正好看到了我。
我发现她的双眼微红,像是要哭了。
她急忙深吸口气,挤出丝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