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错。”黄粱淡淡的说。
“他性格啥的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就是稍微有点儿虚伪。”黄粱边说边眨了眨眼睛。
年轻母亲苦笑着点点头：“是啊，可能他天生就是那样的性格吧。你很难搞清楚张涵在想些什么。”
“也是...对了，您还记得坠亡案发生那晚，张涵在您家都做过什么吗？”
“做过什么吗？没啥吧...他和我丈夫是一起回来的，大概是晚上7点不到，那之后他俩就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我一直忙着准备晚餐。是火锅哦。”
“这天气吃锅子最合适了。”黄粱附和道。
“对啊，晚餐正式开始是在九点半，我记得是。我们家吃的是老式的铜锅，涮牛羊肉，吃的还挺慢的，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半。”
“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啊。”
“差不多吧，从九点多开始摆桌，一直吃到十一点多往下撤。”
“吃饭期间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因为要切牛羊肉嘛——我丈夫买的是整块的肉，少叮嘱一句都不行——我得经常往返客厅和厨房，有时我丈夫也会过来搭把手什么的。
”
黄粱眼前一亮，不动声色的追问道：“您丈夫和您在厨房里逗留的时间长吗？”
“不算长吧，加起来总共半个多小时？差不多了。主要是他非要给张涵露一下手艺，炒个菜什么的，可收拾菜他还不利索，我还得帮他打下手，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那晚上他喝的有点多，兴致上来了，劝都劝不住。”
“原来如此...”黄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您还记得那昨天晚上从进入到您家后，张涵有中途离开过吗？”
“中途离开吗？这个我就没注意到了。”年轻母亲微微侧着头，回想半个多月前的已经开始褪色的记忆，“应该是没有过吧...那晚为了照顾我丈夫和张涵，我忙的团团转，无暇顾及其他啊，我也不好说他究竟有没有出去过。他为什么要出去呢？”
面对年轻妈妈的反问，黄粱不知如何作答。正当他想换个话题的时候，那名被母亲牵着手的小女孩突然奶声奶气的说道：“张叔叔出去过的。”
“是吗？”黄粱立刻低头看向她，“你看到张叔叔出去过？”
“对，叔叔出去过的，我看到了。”
“出去过一次？”
“我看到
一次。”小女孩一脸严肃的回答。
“你还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吗？”
“嗯...表上是两个‘1’。”
“啊，过了十一点了。”
小女孩自豪的说：“我都睡过觉觉了。”
“小妹妹当时已经睡觉了啊。”
“对，乖孩子要听话睡觉觉。爸爸声音很大，我睡不着。”
年轻母亲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那个，我家的格局是一室一厅，暂时在卧室里用帘子挡出一块空间给我女儿住。”
“原来如此。”黄粱大致能想象出房间的格局，“所以你是看到了张叔叔推门走出去了，是吗？”
“对，我口渴了，想喝水，就起床去找妈妈，看到张叔叔推门走出去了。当时爸爸妈妈都不在客厅里，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黄色的，还有白色的沫沫哦。可辣了，不好喝，然后我回去睡觉觉去。”
“那是酒哦，只有大人才能喝的。”黄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纪念硬币，递给了小女孩，“感谢你的诚实，来，这是你的奖励。”
在接硬币前，小女孩不忘抬头看向自己母亲，看到母亲勉强的点了下头，她才放心地将这枚印着生肖图案的硬币接了过去，宝贝的
捧在手心里。
“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可能就是在我丈夫非要在厨房做菜的时候，张涵去楼道抽了根烟吧。我们家平时是不让抽烟的，有小孩子嘛。”年轻妈妈解释道。
“对，抽烟对身体不好。你应该不知道张叔叔在外面待了多久，是吗？”黄粱问向小女孩。
“不知道，我回房间就睡觉觉了。”
“嗯，好，真乖。太感谢两位了。”
“其实也没帮你什么...对了，那几枚硬币我看好像挺贵的，要不你还是拿回去吧。”年轻母亲说。
“啊，不用不用，就是几枚硬币而已，给孩子玩，孩子喜欢最重要。”黄粱笑呵呵的说，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了居民楼内，正在值班的年轻保安抬头撇了眼推门走进来的几人，继续无精打采的低头玩手机。
搭乘电梯，黄粱将这对母女送到了位于11楼的家，将东西一直送到家门口。离开这对母女后，黄粱走楼梯上到了12楼。他只在贴着电子封条的王小雅的家门口站了几分钟，思考了片刻，他迈步沿着楼梯走向楼顶。
通向楼顶的楼梯尽头是一扇毫无装饰的铁门，黄粱将门锁打开，推门走上楼顶。楼
顶上刮着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的冷风险些将黄粱推回楼内。裹紧了大衣的领子，他迎着强风走到了楼旁。
站在半人多高的水泥挡墙旁，黄粱试着探头向楼下张望，几十米高的落差瞬间让他产生了强烈的眩晕感，他将双手撑在冷冰冰的水泥上，勉强控制住心神。
适应了一下，黄粱寻找到王小雅家的阳台，他站在水泥栏杆旁仔细研究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关注的痕迹。从站着的位置，他只能看到阳台的水泥顶，看不到阳台内部。阳台顶部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光秃秃的粘着几片落叶和几块泥巴，还有鸟儿在上面短暂逗留时留下的排泄物。
“没啥东西啊...”黄粱嘀咕了一句，眼前浮现出张涵那张儒雅帅气的面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人似乎都与王小雅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动机还是作案条件，从他身上都找不到丝毫嫌疑。
在王小雅坠落而亡的那一刻，张涵人在楼下朋友的家中，有着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杀人动机更是无从谈起，作为一名踏上快车道的新锐作家，张涵在妻子的帮助下成为一名畅销书作家指日可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