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挑起一侧眉毛注视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心里不禁泛起嘀咕：10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啊，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可别是在这里信口胡说！
想到这里，黄粱后知后觉的将目光看向之前男人递过来的、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名片。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将名片拿起，在眼前晃了一下。上面的文字让他不由得有些吃惊。
名片上的头衔是‘大数据系统架构师’。
虽然黄粱不清楚这份职业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耳熏目染，从张芷晴那里他也听说过‘大数据’这个字现在有多么火爆、多么钱景。黄粱心中一动，转了转眼珠，对鲶鱼精问道：“劳务费10万块？”
“对，你干不干吧，你要不干的话，我去找别人。”陌生男人边说着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毫不留恋的向事务所的大门走去。黄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哎呀，着啥急，商量一下嘛，回来坐回来坐。”黄粱突然有种自己是卖衣服的小商贩的感觉，在和客人讨价还价，彼此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鲶鱼精回头看着黄粱，他并
没有往回走，身体僵硬的站定，“你改主意了？”
面对如此冷冰的质问，黄粱多少有些尴尬，他抬手摸向自己的鼻梁，说：“我看你这人吧，带头来肯定是会被骗，与其被别人骗，还不如我来拿这笔钱，至少我敢说我比其他人会更认真负责。至于你口中承诺的那50万，我就甭惦记了，水中月镜中花。我会竭尽所能拿出一份让我觉得看的过眼的调查报告给你，至于你会不会满意，那我就不敢保证了。”黄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坦荡荡。
“可以。”男人点点头，“这就是我想听的回答。我很清楚我现在的行为有多么幼稚可笑，但我必须这样去做。我不想再听你劝我放弃，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明知徒劳无功却又无法放弃。所以我们才是人啊。”黄粱感慨道，“否则我们和冰冷的机器有什么区别？”
“这个交给你。”男人走到茶几前，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只有手指大小的U盘，“这里面存储着我能找到的所有与小雅有关的信息，还有坠楼案件的相关报道和新闻，这是我能为你提供的一切了
。希望能帮到你的忙。”
黄粱郑重的接过这个有一丝冰凉的金属U盘。
“我们是现在签合同还是之后？”
“合同的事情不着急。”黄粱毫不在意的回答，“明天你再过来一趟吧，时间你自己选，别太早太晚就行。”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抽时间过来。这样好了，我先给你支付5万块钱的劳务费，当做你调查时的花销。够了吗？还是说我直接一口气付给你10万？”
“先给一半就行。你这也太实诚了吧。”黄粱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你平时买东西不少被人坑吧？”
神似鲶鱼精的男人的脸上第一次泛出笑容来，只不过那是苦涩且无奈的苦笑。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从你敲门进来，你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位王小雅小姐的事情。你几乎没有说过你。”
“是吗？一定要做自我介绍吗？我以为把名片给你就完事了。”
黄粱翻了个白眼，“自我介绍很重要的吧。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黄粱，是一名私家侦探。”
男人有些慌乱的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掌，握住了黄粱主动伸过来的手，磕磕巴巴
的说：“我、我叫余念，职业吗...算是高级码农吧。”
“果然还是你们能花能赚！”黄粱调侃道，“买东西从来不划价的。顺便问一句，你这名字是自己改的吗？余念？”
神似鲶鱼精的余念脸颊一红，磕磕巴巴的解释道：“那个，我之前不叫这个名字...我是、我是自己改的，我、我觉得这名字很、很适合我——”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黄粱耸耸肩，“的确是个好名字，那咱们明天再见，我今天会把资料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明天问你。”
“好，不过我应该没有什么能回答你的，毕竟我连小雅的葬礼是哪天举行都不清楚。”
“你真的是王小雅的朋友吗？你和她的其他熟人都没有交集的吗？”
“没有。我一个都不认识。”
余念回答的如此干脆，让黄粱无言以对。
余念有些不甘的低头辩解：“我就是不想和那些人接触，我、我这人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总之小雅的事就交给你去调查了，黄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咱们电话联系。”
“行。”
目送着这位名叫余念的鲶鱼精走
出事务所，黄粱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将U盘里的资料过一遍，而是先用手机去网上查了查有关王小雅坠亡案的最新进展。
或许能够在余念的U盘中找到同样的信息，不过为了避免余念的主观意愿太过影响自己，黄粱决定还是亲自去网上冲冲浪。
网络中关于王小雅坠亡案的公开信息寥寥无几，黄粱只查到些许王小雅的个人信息，她现年29岁，本科毕业，生前在一间广告设计公司任职，担任前台。新闻中披露的王小雅的照片是一张证件照，眼部位置被打上了马赛克，出于保证死者个人隐私的考量。不过即便面部被模糊处理了，还是能看出王小雅皮肤白皙、五官立体，符合传统观念的美女形象。
单单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为何余念会对她念念不忘。
这起坠楼案发生在两个星期前，准确的案发时间是在零点零六分。发生地点则是王小雅租住的公寓。报道中介绍王小雅的公寓并不大，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五十平方米大小。她是从阳台上掉落窗下，撞击地面直接死亡。当救护车赶到现场时，她早已没有了身体表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