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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其他 > 致命推理 > 第1181章 坦诚交流(1)

姚傲君痛苦的闭上双眼。她并没有告诉黄粱的是,曾几何时她也像徐子墨一般对牧羊人无比的狂热,她也曾在那个写着捐赠‘幸福金’金额的白板上位居第一,她也曾满心欢喜的期许着和牧羊人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

她和徐子墨是如此的相像。注视着徐子墨时,姚傲君仿佛在看着曾经天真的自己。

她和徐子墨不同的是,她那时候没有人来试图搭救自己。

正因为有过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感到无比悔恨的她建议黄粱通过痛殴徐子墨的方式,避免这个小姑娘也遭到牧羊人的毒手。姚傲君坚信徐子墨此时不后悔,她过后一定会后悔,这一点姚傲君有痛切身心的体会,是血与泪的体会。

身体上的伤痛总归可以有痊愈的一天,但是灵魂上的残缺,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默默的注视着被痛殴的徐子墨,姚傲君在心中默默的为她祈福,祈祷她可以再一次融入到阳光下的世界中,不再因为恐惧和虚无而向并不存在的天父寻求心灵上的慰藉。

或许能够引导人走向幸福的天父真的存在,但牧羊人一定不是连接天父与凡人之间的桥梁,这一点姚傲君无比的确信。

————,————

“住手!你干什么呢?!”

愤怒的叫嚷声在黄粱的耳旁响起,他能感到坚硬的金属物体击打在身上的痛感。徐子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昏死了过去。终于结束了吗?无视着身上响起的们响声,黄粱低头注视这自己沾染到鲜血的双手,他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不是因为力竭,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给我跪下!跪下!”

怒吼声响起的同时,黄粱感到自己有人狠狠踹了自己的小腿,他哼都没哼一声的单膝跪在徐子

墨的面前,双手被人反绞在后背,手臂的关节处发出几声令人胆寒的咔吧声。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他只是默默的低头注视着表情痛苦的徐子墨。小姑娘紧闭着双眼,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此刻围绕在黄粱身旁的不光是祈祷室内的几名身穿淡绿色制服的安保人员,还有和徐子墨关系亲近的朋友们,这些人七手八脚的对着黄粱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却没能把他拽回到现实世界中,他仍旧沉浸在深深的自责里。

“你有病啊?”有人在他身旁大喊着问道,这个声音有些耳熟,黄粱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姚傲君。

在两人视线接触的瞬间,她轻轻的冲黄粱点了下头,嘴里仍骂着脏话,但她眼神中传递出的意思已经足够明确,足以把黄粱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她的眼眸分明在传递一个信息:还不是时候,你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对,现在不是忏悔的时候,黄粱停滞的思维再次恢复了运转,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能让这一切都白费。

挣扎着站起身,黄粱用眼神把围在自己身旁的身着白衣的囚犯们逼退。两名安保人员凶狠的瞪着他,手中的甩棍仍噼里啪啦的向他的身上砸去。

“都MT给我滚远点!”黄粱嘶吼着喊道,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安保人员的手臂,长大大嘴一口咬了上去,他能感觉自己的牙齿深深的扎进了那人小臂的皮肉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把嘴松开!把嘴松开!”

同伴的惨叫声激发出了另一名安保人员的狠劲儿,他照着黄粱的侧脑狠狠来了一棍子。在一声像是把西瓜砸碎的沉闷的声响中,黄粱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对,就

是这样...在意识即将坠入无边的黑暗前,黄粱默默的想着,我需要受到惩罚...

————,————

光线。

刺眼的光线。

眼皮被光线照射的有些发痒。

头很痛。就像是心脏在痛觉神经上跳华尔兹一般,剧烈的痛感和心跳的频率达成了某种默契。

“你醒了?”

女人的声音,黄粱迷糊的思索着,这个声音并不熟悉,而且听上去也不再年轻了,冷漠、粗粝,像是厌倦说话的人的声音。

上了年纪的厌世女,我认识的人中有这种类型的人吗?黄粱突然很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对自己说话的人的长相。

紧闭的眼皮漏进来一丝光线。光线慢慢的晕开,整个世界被有着无数个边角的一团模糊的光充斥。反应了几秒钟,黄粱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是有人端着一盏灯在照射着他的眼睛。

“我...我在哪儿?”黄粱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音,不过看样子拿着灯的人应该是听到了,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的光线熄灭了,黄粱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发烫。

“在我房间里。”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房间里...”黄粱迟钝的大脑中突然蹦出一张有着两条深刻法令纹的面容,他不禁脱口而出:“三角头...”

“三角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黄粱摇摇头,他拼命的呼气吸气,试图唤醒沉睡的脑细胞,“我昏过去了吗?”

“对。”

“多久了?”

“距离你在晨课上闹出来的乱子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你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没人会想到你这么快就苏醒了。”

“是你把我叫醒的。”黄粱小声嘀咕道。

“我发现你的眼皮在不停的抖动,料想你应该是快要醒过来了,

就帮了你一把。”

‘三角头’女士消瘦的脸颊和她标志性的法令纹在黄粱的视野中逐渐清晰,她仍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身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同色调的小帽子,应该是某种样式的护士帽。交叉起双腿的她后背笔挺的坐在一把皮质扶手椅上,她和黄粱之间只隔着半条手臂的距离,黄粱能够清晰的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她...醒过来了吗?”

“她?啊...是被你殴打的那个姑娘吧。”‘三角头’女士笑了,“你竟然在关心她的情况?”

黄粱低下头查看着自己的情况,原来不是他无法控制身体,是他的手脚都被绑缚住了。被固定在椅背上的他的手腕上多出来一副金属手铐,而他的脚腕也被硬塑料材质的绳子给紧紧的捆在椅子腿上。这样反绑的扭曲坐姿让黄粱很不舒服,就像是有人在死命的、一刻不停的压着他的后背,他的头只能向前倾斜着。

“为了防止你再次伤人。”‘三角头’女士说,“你的性格我还真是琢磨不透啊,真想不到你会那样对待一名柔弱的年轻姑娘——”

“徐子墨怎么样了?”黄粱瞪着眼睛问道。

默默的注视着黄粱几秒钟,‘三角头’女士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人在医疗室里,至于苏醒没苏醒我就不知道了。”

黄粱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你放心了?”‘三角头’女士观察着黄粱的表情,“为什么你会觉得安心了呢?是你亲手把她打成那副惨样的。”

黄粱没吭声。

“你为什么打她?”

“......不为什么。”

“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对。”

‘三角头’女士冷笑着摇摇头:“李牧之,你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男人。至少不完

全擅长。”

黄粱低下头不说话。

“无所谓了,你不想说的话,徐子墨总会开口。总不能真的只是你一时兴起就毒打她一顿。‘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问她好了。黄粱的眼神中明白无误的传递着这一信息。

‘三角头’女士轻蔑的一笑:“你真的叫李牧之吗?”

黄粱心里咯噔一下,竭尽全力才没有把内心的慌张表露出来。好在他是低着头的姿势,‘三角头’女士很难立刻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用了几秒钟稳定心神,黄粱开口说道:“不然呢?我应该叫什么?王牧之?”

“牧之是个好名字啊,你不觉得吗?”‘三角头’女士答非所问的说。

“什么?”

“说回你吧。李牧之,你这算是临死前的疯狂吗?”

“啊?”

黄粱脸上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临死?怎么就提到‘死’这个字了?我说不吧大姐,就是痛打了其他囚犯一顿,不至于直接弄死吧?姚傲君!这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你不是说惩罚只是被这个更年期提前的疯女人在胳膊上画道儿吗?没提到会闹出人命啊!

“你果然不知道。”‘三角头’女士微笑着点点头,“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提前获知消息的话,毕竟有关你的去留问题,事实上是你刚刚昏迷期间确定下来的。”

“......去留问题。”

“你渴望离开这里吧。”‘三角头’女士说,“你知道这里的别称吗?和‘羊圈’相比,正式称呼‘疗养院’就显得很苍白无力了。”

“......”

“你只有一种办法能够从这里离开。”‘三角头’女士故意停顿了几秒钟,去欣赏屏息凝神的黄粱的表情,她满意的接着说道:“死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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