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老太君心头大震，“你说的是真的？”
宁王郑重点头：“外祖母，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诓你。”
“这自然是真的。你随便派个人去清雅书院打听一下就知道。”
王老太君愣了愣，神情震撼又佩服。
“万里侯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请当代名动天下的大儒来一个默默无闻的书院当院长做夫子。
这事，只怕也只有苏潼做得来。
也只有万里侯才有这样的本事。
宁王颔首轻笑：“她确实与众不同。”
“外祖母，王家认下她做义女，对王家只有好处。”
“你现在能答应我，帮我说服大舅父应下这事吗？”
王老太君考虑了片刻，说道：“孩子，不是我不肯帮忙。”
“而是这不是件单纯孤立的事情。”
“真把她认做王家义女，外人会怎么看我们王家？”
“其他人又会不会因此有别的考量？”
王老太君语重心长道：“万里侯不是孤身一个人。她还是昭王义妹。”
“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掺和到争权夺利当中。你只愿意每天沉醉在诗词音律的快乐与美感里。”
“可你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
“昭王今年力压你那些出色的兄弟们，成为征收夏粮的主事官员。”
“你从这事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宁王不喜欢政治权势这些东西，不代表他不懂，更不代表他没脑子。
他沉默良久。
看着王老太君慈祥的面孔，缓缓道：“外祖母，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担心昭王有争夺太子之心，不想王家卷进这种残酷的争斗里。”
“可外祖母，你既然看到了昭王今年脱颖而出，就没仔细考虑过他将来会有前途吗？”
“退一步说，苏姑娘只是苏姑娘，你顾虑太多了。”
“她只是昭王义妹，与昭王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昭王未来的成败得失，严格来说，不能算到苏姑娘头上。”
“外祖母，苏姑娘这个万里侯——可是陛下亲封的啊。”
“陛下曾经公开承认过苏姑娘是有大才之人。”
“陛下是个爱惜人才的好君王。”
所以，你现在就顾虑认了苏潼为义女后，会连累到王家，实在没有必要。
苏潼有皇帝撑腰，有皇帝保着，谁能拿昭王还是宣王诚王来牵连她？
王老太君迟疑道：“按你这么说，万里侯与昭王算不上荣辱一体？”
宁王：“……”
尽管很违心，可为了将王家拉过来，他也说了：“外祖母，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管昭王将来如何；陛下绝对不会牵连到苏姑娘身上。”
牵连不到苏潼，就更加牵连不到与昭王又隔了一层的王家。
相反，如果昭王日后大有前途；王家却可以因为苏潼这层关系跟着沾光。
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还有什么值得犹豫？
王老太君沉默了一会。
道：“此事不是小事，我需要先跟你舅父商量一下。”
“过两天再答复你。”
说到这里，其实她心里已经同意宁王的请求。
做好准备会劝说自己儿子认下苏潼为义女。
但形式上，她却不宜直接拿主意，替自己儿子应承下来。
“那就拜托外祖母了。”宁王很郑重地给她施礼。
“我等外祖母的好消息，过两天再来看望你。”
王老太君慈爱地点了点头，笑意融融道：“好，你安心回去等着，我会好好跟你舅父商量。”
王老太君不是毫无见识的内宅妇人。
她关心朝事，多年的阅历与智慧，往往也能帮助她在一些重大的事情上做出正确的决定。
宁王走后，她的长子不多时就回府。
王老太君将宁王那些话都跟他说了一遍。
然后，也将自己考虑的结果跟他提了提。
最后才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那位陛下赏识的万里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王家是否值得为她冒一次险？”
虽然宁王跟她说了认下苏潼为义女，并不算站队昭王。
可王老太君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并不会因宁王几句好话就失去判断能力。
“母亲，儿子觉得王爷的话有几分道理。”
“万里侯确实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别人想要结交她拉拢她，都不太成功。”
“如今是王爷把这个机会送到我们王家；我们应该把握住。”
“她医术了得，光这一项，就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能耐。”
王老太君点头称是：“既然你也同意此事，等王爷再来王家，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至于万里侯那边，也得靠王爷去周旋接洽；我们商量妥当，到时再找个时间大家见见面，吃顿饭好好聊一聊。”
“好，就按母亲你说的办。”
两天后，宁王来到王家听到这个好消息，确实非常高兴。
“多谢外祖母在大舅父跟前替我美言。”
王老太君失笑：“我可没替你美言。”
“我们王家准备认万里侯为义女，我要美言，也是说她的好话。”
“说她好，说她好。”宁王忙不迭笑开了。
“孩子，既然已经定下这事，你看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请万里侯到王家来吃顿饭？”
“我们正式商议一下认亲的事情？”
认义女是大事，可不是口头随便说说就行的。
其中有十分正规的仪式，还有很繁琐的过程。
这些都马虎不得。
王家必然要与苏潼认真商量过才行。
宁王脸色微僵，笑容都变得不自然了。
“外祖母，这事我会跟她沟通。等我和苏姑娘说好了，我再跟你说。”
王老太君见他面色奇怪，一时也没想到其他事情去；只以为他有什么不适：“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要是身子不舒服，得赶紧看大夫。”
“千万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做讳疾忌医的傻事，知道吗？”
宁王点头：“外祖母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没有生病。”
“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
王老太君关切地看着他：“什么事？令你为难了吗？”
“可需要外祖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