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鸡拜堂成亲的女人住在哪？”司徒烨压抑着满腔怒火，逮了个管事来问。
“王爷，你说的是石侧妃吗？她住在清苓院。”
司徒烨脸色又沉了沉。
本来俊美无俦的面孔，此刻看起来布满了阴霾与杀气。
管事吓得一哆嗦，悄悄瞄了他一眼，赶紧低下头避到一旁去。
司徒烨眸光如刀，但凡触碰到他目光的人，都情不自禁激灵灵打起寒战。
他大步往清苓院赶去。
住在清苓院的石侧妃——全名石芯然。
嫁进定北王府时，她与公鸡拜堂，心里确实有几分委屈。
即使在她嫁进来之前，就已经说好这个条件，她还是做着美梦，期望定北王能在成亲时赶回来与他拜堂。
“小姐……不对，侧妃，王爷回来了。”
“王爷往清苓院来了。”
石忒然愣了半晌，才扶了扶头上发饰，惊喜交加地望向门口：“小艾，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爷他真回来了？”
她往外探了探脑袋，激动之际，忍不住站起来就往外跑。
但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发饰，紧张道：“小艾，快看看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婢女认真道，“侧妃从头到脚都那么完美好看。”
“王爷见了，一定会被侧妃迷住。”
“别胡说。”石芯然轻嗔一声，“要是让别人听见，该说我们轻浮不够端庄了。”
“奴婢说的是实话。”婢女喜上眉梢，“王爷这一回来，侧妃总算盼到出路了。”
按照老王爷的意思，只要侧妃能生下一男半女，以后这定北王府可就……。
丫环还在想入非非的美梦中，外面已经传来促疾的脚步声。
司徒烨也没让人通传，直接在门外站了站，就大声道：“石家小姐，请出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石芯然似突然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一样，满腔欢喜霎时凝结成冰。
她双手用力交握，仍没法停止颤抖。
不承认她的侧妃身份，连她的院子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她咬着唇，闭上眼睛。
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出去。”不管有什么话，都该让他进来这里再说。
她已经嫁进定北王府，她就是他的女人。
“小艾，你出去请王爷进来。”石芯然片刻间拿定主意，“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这个婢女活泼过头，人却不怎么机灵；她甚至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啊？好，奴婢这就出去。”
小艾出去请司徒烨，石芯然则转身回屋，极力让自己镇定自若坐下来。
“进去？”司徒烨皱眉，“我不会进去。”
“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要是不肯出来和我面谈。”
司徒烨顿了顿，闪动的眸光如刀：“那我就直接在这里大声喊了。”
他已经给对方留了脸面。
如果对方不领情，那就算了。
小艾不敢多说一个字。站在他面前都感觉到莫大的压迫，尤其那凌厉的目光扫过，她总感觉似乎有人拿着刀子在背后虎视眈眈一样。
“去吧，把我的原话告诉她。”
小艾福了福身，赶紧回去传话。
石芯然犹豫再三，最终说道：“小艾，你出去告诉王爷，就说我身子不适；改日再亲自向他赔罪。”
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出这个门。
更不能把王爷放进来。
她心里已经明白，司徒烨对她没有一点意思。
可她已经进了定北王府的大门，是他名正言顺的侧妃，不管怎么样，这事不能再生一点波澜。
石芯然准备先敷衍过去，回头再向老爷子讨对策。
她能嫁进来做定王爷的侧妃，就是老爷子的意思。
如今，想要司徒烨承认她的身份；自然只有老爷子能帮她。
小艾有点怂：“侧妃，王爷他……气势好吓人，奴婢有点害怕。”
石芯然：“……”
她嫁进来的时候，想到小艾性情活泼，可以与她作伴。
倒是没考虑到，这丫环担不起事。
偏偏，晴雪又被她指派去外面办事了。
“你就是去传个话而已，他不会对你怎样。”
况且，她听闻这位定王爷相貌十分俊美，绝对跟吓人搭不上边。
小艾这丫头就是胆子小，人也怂。
要不是她实在不宜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上司徒烨，她也不必称病让这丫头去面对司徒烨。
小艾磨磨蹭蹭：“侧妃，那奴婢去了？”
石芯然：“去吧。”
“身子不适？”司徒烨冷笑，“赔罪就不用了。”
这件事，他必须今天立刻解决。
让一个陌生的女人跟他的名字多纠缠一刻，他都忍受不了。
“石小姐，”小艾还没反应过来，司徒烨已经高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你就在里面听着。”
“我，司徒烨，此生都不会纳侧妃。”
石芯然用力地咬着唇，身子难以自控地抖了抖。
“我司徒烨，要娶，只会娶我心爱的女人。”
“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人。”
石芯然浑身发抖，心情不由自主开始变得灰败。
“不管你们石家与定北王府的其他人暗下怎么商量，这桩荒唐的婚事在我眼里都不算数。”
“请你在三天之内，收拾妥当搬回你自己家去。”
“至于你的行理，你可以自己收拾；也可以让王府的人帮你收拾。”
“收拾好之后，我必定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悉数送回去，绝不会少你一针一线。”
“我言尽于此，如果三天后，你还留在王府以某人的侧妃自居；到时，就别怪我不客气。”
司徒烨喊完话，转身就走。
石芯然在屋里听得两眼发黑，眼睛一闭，热泪滚滚落了下来。
小艾冲进屋里，看见她伤心落泪的样子，登时心疼极了。
“侧妃，你别哭，我们去找祖父。”
“让祖父出面处理。”
当初成亲时，明明说得好好的；小姐不能跟王爷拜堂成亲已经够委屈的了。
眼下，王爷一回来还莫名其妙嫌弃他们侧妃。
这算什么？
就算定北王再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