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笑容勉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我也不清楚。我是临时听到出了点问题，所以才特意赶来。”
“至于出了什么问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寿安郡主内心的兴奋已经压抑不住往脸上涌。但暂时，她还得继续演戏，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这、这……那赶快弄清楚啊。”
苏潼奇怪地打量她一眼：“郡主别担心，就算出问题，也不影响按时交货。”
寿安郡主脸上笑容僵了一下，勉强了好几次，才将表情调整正常：“是吗？那就好。”
她庆幸地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苏潼眸光微闪，视线往她脸上落了落，柔声细语说道：“对呀，我虽然暂时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但他们没有提到香精，想来这方面没出什么事。”
“郡主，银票带来了吧？”苏潼瞥了她一眼，笑眯眯问道。
“带……来了。”寿安郡主忐忑地说出这话，莫名觉得心里发苦。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诚王妃骗了她？
瞧苏潼这样子，按合约要求的供货量，苏潼完全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拿不出来。
虽然这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损失。
即使一时卖不了那么多桂花酒，也只是暂时将货提前屯起来而已。
但是，这会让寿安郡主心里非常愤怒。
她觉得这之前所有准备都白费，而且一点都没坑到苏潼，也没令苏潼有分毫破费。
反而她自己，得提前付一笔银子。
寿安郡主意味不明的目光探究投向苏潼。或者，苏潼在故弄玄虚？
“青黛，”苏潼非常真诚地笑了起来，“让顾佳把郡主要的香精准备好。”
寿安郡主心里打了个突。
这是真的？
苏潼这边没发生任何意外？
“苏姑娘做事就是爽快。”寿安郡主脸上的笑容已经有几分勉强。她狐疑地望向苏潼身后，这时候还试图分辨苏潼究竟是不是虚张声势。
苏潼对她异样的举止仿若未觉，依旧云淡风轻地带着笑：“彼此，彼此。郡主做事磊落，我极为欣赏。”
寿安郡主觉得她在讽刺自己。
但这会，她的心思已经没法再集中在苏潼身上。
心神不定的等待中，苏潼这边的人将她需要提货的香精运了出来。
“郡主，你打算亲自验货吗？”
“啊？啊，不；我没这个打算。”寿安郡主脸上的笑容没法继续维持了，她随口吩咐身边的管事去验货。
她自己则心慌意乱地一眼一眼盯着苏潼打量。
那目光森冷中交织着怒意，却又不得不百般隐忍下来。
苏潼在旁若无其事任她打量。心里头隐约有几分快意。
她就喜欢别人一副看她不顺眼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瞧寿安郡主这一脸憋屈，也不枉她亲自跑这一趟。
“郡主，货没有问题。”管事轻声禀报道。
“既然没有问题，那清点银票吧。”苏潼笑眯眯看着寿安郡主青白交加的脸，又悠悠然说了一句，“郡主，合作愉快。”
“嗯，今天这批货交完，我们应该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寿安郡主：“……”
明明是她一直盼望的事情，为什么听到苏潼盈盈含笑说出这句话，她心里会觉得那么不痛快？
甚至莫名有几分忐忑与恐惧浮上心头。
苏潼欣赏过她脸色变幻的样子，高高兴兴回去了。
寿安郡主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为什么脱离原定轨道。
她回去之后拿出与白晓碟签定的合约看了半天，沉默良久，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再等几天，看看她又是个什么说法。”
这个两天，是她与白晓碟签定合约交货的日期。
一转眼，就到了约定日期。
“诚王妃，按照习惯，我们得先验货，确定货物无误再付银子。”
白晓碟眼底聚着傲气，脸上笑意则十分端庄雍容：“好，郡主请开始吧。”
寿安郡主示意相关管事开始干活，她则与白晓碟坐在一旁捧茶轻呷。
管事谨慎地着手查验。
片刻后，他脸色难看地看向寿安郡主。
“郡主，这些货……”他迟疑地往白晓碟那边瞄了瞄，硬着头皮道，“不合格。”
“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香精，只是一般的酒水。”
“什么？”寿安郡主大惊失色。
她错愕地打量一眼管事，然后黑着脸死死地盯住白晓碟；却见白晓碟同样惊愕地变了脸色。
“这不可能！”白晓碟矢口否认，态度很坚决，可那声音却透着颤意。
寿安郡主只觉有股凉意蓦地从脚底窜上头顶。
“你坑我？”寿安郡主几乎指着白晓碟的鼻子质问。
最后的结果，白晓碟按照合约赔了笔银子给寿安郡主。
但这两个人，谁也没有觉得高兴。
真正高兴的人，正在昭王府的寒香苑里，懒洋洋地倚窗而立。
一边吃着点心，一点欢喜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小姐，那边会提前发现他们的香精有问题吗？”相比苏潼悠然自得的放松心态，青黛总带着一种无法确定的焦虑。
“不管会不会提前发现，白晓碟那些香精都有问题。”苏潼笑眯眯道，“你得沉住气，只管等着好消息传来就好。”
青黛苦笑：“奴婢就是担心……”
“放松点。”苏潼淡声打断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就算她派那些人铩羽而归，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晓碟根本没法交出真正的香精。
她与寿安郡主的合作，注定只能维持到验货那一刻。
“天冬，”安抚了青黛几句，苏潼说起另外的安排，“做好准备，挑个合适的时间把那些证据送给寿安郡主。”
白晓碟与寿安郡主今日合作破裂仅是开始，那两个人既然都合力坑她。
她不介意让人辛苦跑一趟，把白晓碟之前对林雪宜做那些事都“分享”给寿安郡主。
她们两个人，最好热烈地上演一出狗咬狗。
让她在有闲的情况下，好好看看戏。
天冬考虑了一会，问道：“小姐，只把诚王妃算计林雪宜那部分证据送去吗？”
“对，”苏潼颔首，“等等，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