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被渡进嘴中的凉意，还有一颗冰凉的珠子被推进了我的嘴巴中。
柳如风一边吻着我，一边将这颗珠子往我喉咙里送。
我意识到是他的灵丹之后，就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胡乱的试图躲避着，想要把灵丹还给他，但是柳如风直接用有力的手指掐住了我的两颊，让我被迫张着嘴巴没有办法合上。
随着那颗冰凉的珠子从我的喉咙中滑过。
柳如风逐渐松开了擒住我的手。
我用力扣着嘴巴，试图将灵丹吐出来，但是却无济于事，我瞪向他喊道：“你干什么，为什么把灵丹给我？”
失去灵丹的柳如风眼尾微微泛起颜色的鳞片，这是他快要妖化的前兆，我着急的向他说道，“你快把灵丹拿回去！”
柳如风却坚定地向我摇了一下头：“这是我欠你的。”
“你混蛋！我想要救你，不是因为想让你欠我什么，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弥补，我仅仅是因为不想看你走上一条死路！”
“我把灵丹给你，也仅仅是不想看你走上死路。”柳如风伸手捧住我的脸，在我耳边咬牙道，“你身上的灵气和精血都没有几缕了，用以往渡灵气的方法，已经没有办法再支撑你的身体了，除了把灵丹给你用，没有其他方法，这些错事是我做的，理应由我去承担，没有让你替我去背负的道理。”
我用力一把推开他，有柳如风灵丹的加持，我身体的状态比刚刚好了许多，就连刚刚推他的这一下也充满了力气。
“你现在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是错的，你当初为什么要去做？你既然做了就要有人去承担，而且不光是我想替你背负，还有……还有刘成玉，是她替你受了天罚。”
我艰难的把这些句话说出来。
“你之前说过，善因善果，恶因恶果，我知道你对灵力的渴望并没有那么多，你之所以想拥有那么多的灵力，无非是想把灵气给我，换一句话来说，所有的因也是由我而起，我现在把这些东西再还给他们，是因果循环。”
我没有在对柳如风大呼大叫，而是用着商量的语气和他说，“你把灵丹拿回去吧，我不需要了，之前答应过，帮你唤醒昆仑镜，现在可能要食言了，就当做是上天对我们做出这些事的惩罚吧，”
柳如风伸手抱着我，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我不会把灵丹拿回去的，上天对我怎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没有灵丹你会妖化！”
“那就妖化，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仙还是妖，我都不介意。”柳如风说完这句后又话锋一转，紧声道：“你不能嫌弃我，就算你嫌弃我没办法修行，从此妖化，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这条路是你亲手选的。”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能捋顺的。
把我们推上这条路的人，不仅仅是我，当然，也不仅仅是柳如风。
当一条离经叛道的路，出现在眼前，哪怕只是踏出了一小步，也会不由控制地被深渊内伸出的魔爪毫不留情的拖网最深处。
而我和柳如风都不能幸免。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所坚持的事情、想要达成的愿望，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永远无法再触碰。
我一共沉睡了五天，但索性还是醒了过来。
彼时的碧水湾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玄霜不在这里了，也没有刘成玉时不时的来这边找柳如风去处理事情。
在醒过来之后，我时常会想起天罚降下时的场景，我并没有和柳如风说当时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是柳如风应该也会知晓一二。
在刘成玉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她头七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糟糟起来。
上天对我们的惩罚，也许不仅仅是柳如风妖化，上天还让我们背负着罪，做不到正常自如地生活。
在这一天，我主动的向柳如风提出了去刘明的纸扎店看一看。
柳如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我开车离开了碧水湾，向纸扎店那边驶去。
刘明对刘成玉这个妹妹的宠爱程度，一直是所有人都清楚所见的。
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刘成玉的离世，想必会给刘明不小的打击，在去往纸扎店的路上，我想了许多说辞却没有办法找到任何一条能让刘明缓解失去至亲之痛。
后来我干脆想着，在葬礼上就远远的看一眼刘成玉就行了，我和柳如风不进去，也不出现在刘明的眼前，省的让他心烦。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刘明居然并没有给刘成玉举办葬礼。
纸扎店也没有开门营业。
见状我并不抱希望地敲了几下门。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来打开门的时候，刘明的脸却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玻璃门。
刘明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双眼凹陷者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双唇也一片刹白，唇边泛着青涩的胡茬，一双头发也乱糟糟的，已经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他那双泛着血丝的眼中满是凶光。
他死死的盯着柳如风眼神恶狠狠的，仿佛想将视线化成刀子，将柳如风凌迟一般。
“刘明……”我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紧接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明被我的声音叫回了神一样，他歪过头，用同样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他很多声音道：“你们害死了我妹妹。”
“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没有理由去做那些事情，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而她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邪佛想要苏醒，没有理由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刘明已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了，但是他的声音无比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是狠狠的，仿佛淬了毒一样。
“刘明，你妹妹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请节哀。”我开口向刘明说道，
刘明怒极反笑了一声，“你在这里又充当着什么角色？同样都是弟马，为什么我妹妹会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刘明的问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
如果按照刘成玉的计划所行，的确会有人死，而且那个死的人就是我，她所遭遇的一切本来应该是我所遇到的。
只不过常锦之和何皎皎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