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大爷点点头，“这玩意儿上头已经打算底价卖出去了，还有不少成衣，上头也打算用最低价卖出去。”
“所以你要是承包这个厂子的话，倒是不用担心这事儿。”
“呵呵，这个我倒不担心。”
杨洪昌随口笑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国营的厂子，怎么会卖不出去衣服，不是应该有渠道吗？”
“渠道当然是有的。”
老头道：“可是有人愿意帮忙卖也没用，就是没人买啊！”
“呵呵，这样啊。”
……
两人聊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轰隆隆的汽车声音。
“哎哟，领导来了。”
老头赶紧去给开了门。
杨洪昌转过头看去，就看到从黑色的轿车上面下来一个人，头发梳得方方正正的，带着黑色方框眼镜，看起来有点古板。
“你好！”
那人看到杨洪昌，主动上前伸出手，十分客气，“吴叔说的那个想要承包咱们厂的人就是你，是吗？”
“是我。”
杨洪昌赶紧握了握手，笑道：“我叫杨洪昌。”
“我姓金。”那人笑道。
这时，老头插了一句，“小伙子，承包厂子这事儿，就是金主任负责，你想了解啥就问金主任。”
“你好，金主任。”杨洪昌立
马再招呼了一声。
“好，我们去厂里的办公室谈吧。”
金文笑了笑，做出邀请的姿势。
随后两人越过寂静的厂房，直接到了厂房后面的低矮的平房，进去便是办公室，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有些零散的文件纸张。
不过看得出来有段时间没人来了，角落都开始有蜘蛛网了。
“小杨，我就不废话了。”
进门后，金文开门见山，“这厂子你也看到了，虽然表面上还没停业，但实际上早就没有工人在上班了，所以你要是打算承包，一切都得重新来。”
“这你能接受吧。”
“可以。”杨洪昌回答的斩钉截铁。
“正常来说，承包的话，就是承包我们原本的产业。”金文道：“不过鉴于这厂子现在的情况，你可以不做纺织业，换成其他的厂也行，只有能有收益，我们都不会管你的。”
“呵呵。”杨洪昌笑道：“我打算继续做纺织业。”
他顿了下，“而且我听说你们这里有堆积的布匹和成衣准备低价卖出去是不是？”
“没错。”
“我想说，如果我把厂子报下来，您看能不能直接把布匹交给我处理。”
“当然，我也不会占便宜，那些堆积的衣服我可以
帮你们销售出去，价格保证高于你们的预期，到时候衣服卖出去的钱我不要，直接给你们就行。”
现成的布匹既能节省时间，又能节省成本，杨洪昌是必须要争取到的。
金文迟疑了下，道：“其实这倒没什么，那些衣服我们也不指望能卖大价钱。”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服装生意可不好做。”
“其实，我建议你单纯做布匹生意，大概率会比做服装挣钱。”
“放心吧，我自有考虑。”
杨洪昌语气淡定，金文也就不好多说。
“随你吧，总之你承包了，这钱就是你的。”
“还有一件事儿。”杨洪昌道：“我刚才听门卫大爷说你们之前有不少销售点。”
听到这儿，金文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借用这些销售点？”
“没错。”
“这个倒是简单。”金文笑了笑，“不过我们也没用能力直接提供给你，但可以给你介绍渠道，能不能让他们帮你卖，就看你自己的了。”
现在的店铺和三十年后不太一样，很多店都可以帮卖别人私下做的衣服。
杨洪昌要的就是这个。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厂里的细节，然后去看了看那一批布。
几个月前刚产出来的新布，这会儿
看起来还挺好，甚至高于杨洪昌心里的预期。
于是很快就谈到了承包的事儿。
“咱们承包暂时按一年的期限来算。”金文道：“按照这个厂子的面积来算，你现在只需要付三千就行。”
“哦，对了，咱们办公室可以帮你报销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你只需要付两千四。”
“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你一年的利润必须得达到十万，这是最低要求，到时候咱们按照二八分利，你八，政府二。”
“行。”
事情超乎想象的好办，杨洪昌根本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然后说好了两天后正式签署文件。
厂子定下来了，但是还不能立马就用。
他必须先有产品，并且产品有了一定的销量后，才能真正的大量生产衣服。
要不然厂子就白开了。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他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上个世界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各种衣服款式，将每一样都仔细地回忆了一边。
要不是这公交车实在太不稳当，他都忍不住直接拿笔出来把服装设计图给画出来了。
到了学校，他直冲宿舍楼，准备先将几款比较早流行的衣服款式画下来。
刚一推开门，宿舍里的几个人齐齐抬起头，目光诡异地盯着他。
“杨洪昌，你去哪儿了？”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上午曹学姐请你吃饭你都没去，该不会是去见别的姑娘了吧。”
杨洪昌皱了皱眉。
“没有的事儿，你们别乱猜。”
现在不比未来，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这些人胡乱说曹雪莹的坏话。
“切，装什么装啊！”
魏书杰冷哼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被曹雪莹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当中说要请吃饭，你该感到荣幸才是，竟然还拒绝了。”
“这种行为不就是哗众取宠吗？”
听到这酸不拉几的话，杨洪昌直接选择无视了，直接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拿出纸和笔，开始画出脑海中的设计图。
见杨洪昌不理会他，魏书杰觉得无趣，也就闭了嘴。
宿舍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就在杨洪昌刚刚画完第一张图，准备画第二张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有事儿吗？”
杨洪昌站起来开了门，问道。
门外那人道：“副班通知，说等会儿要开个班会，让我们先下去集合。”
“知道了。”
杨洪昌点点头，去拿了自己的水壶准备倒一杯水喝，但他没注意，自己过路的时候把刚画好的那张设计图蹭到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