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不起眼的小蝼蚁，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谷主康冬本来就骨瘦如柴，这么一抖，好像全身都要散架似的。他拱手，颤声问：“盟主大人，您怎么就跟魔尊大人在一起了？”
“没什么事，都起来吧。他今天来不是杀人的，是跟我查一个你们这儿出的弃徒。”
赵溪想赶紧将老医仙扶起来。
“弃徒？”康冬困惑稍许，“我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弃徒了。”
“应该是在万年前发生的事。”
这是赵溪想在深渊底部接近本源时突然想起来的。
当年有过这么一号人物，研究如何让普通的生物长出灵根，而在很久以前，她和星野竟有促成过这件事。
三个火光兽的灵根长得很好但无法修行，应该和它们的祖宗被喂了药有关。
既然回忆起来，赵溪想当然再往前走一步。
说不定过去这么多年，那个弃徒已经研究出了长灵根的药来。
杏花谷的地点隐蔽，山谷众人钻研医术，传承从未断绝。有着很大的藏书楼。很多古籍的文字存在了法宝里，但原籍还在。
康冬领着他们进了藏书楼，很快找到了赵溪想需要的名字：清随。
赵溪想也就只能想起一丁半点，更多的还得靠调查：“这名字看起来还挺雅致，居然是个巫医。”
康冬翻找其他书籍，回忆起来：“我加入山谷时，还流传着如果不听话，不好好学医，以后就会落得和清随同样的下场。当时大家都觉得这个清随心术不正，入了邪魔外道，一定会遭天谴。有人说他自己制药，自己吃，长出了三头六臂。也有人说他化成了一滩臭水，早就死了。”
赵溪想：“他一定还活着。”
康冬拱了拱手，表示确实不知道这个弃徒的下落。
星野是个暴脾气，闻言一把抓住康冬的领子，想将他弄死
。
老头吓得翻了白眼，都差点尿出来了。
赵溪想急忙制止：“星野快松开。对了，我想知道下仙界灵雪兔子的物价。”
星野讪讪松手。
原来园长姐姐的调查还没结束。
杏花谷的灵丹铺子遍及下仙界，除了成品丹药外，也会售卖单个的药材。
无形给的方子中，灵雪兔子是主要的药引。为了能骗过大家，这方子是货真价实的，说不定就是那清随写的。
这种潜心钻研的大佬很喜欢窝在自己的洞府里，一闭关就是好几百年。
如果有人也遇到的同样的状况，说不定是被清随喂了药，能从他们或者他们的祖先找到蛛丝马迹。
赵溪想找到了地方，调查了一番后，又催促星野出发，去了下一个地方。
星野的脸都臭了。
“怎么啦？”
“你是来让我给你当车夫的。”
赵溪想揶揄：“我和水神出去办事都是这样的。你不爱就留在星门呗。”
星野哼了声，“跟！”想了想，怒道，“说过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
“骚年，有竞争才能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里，你要是能让崽崽们长出灵根，成功结丹，不光对他们是好事。说不定我们也能用这个方法快速培养出修士大军，好对抗那风神呢？”赵溪想拍了拍他。
“说得轻巧，这可是修士！灵根又不是萝卜！”星野嘟囔着。
*
整整两天。
赵溪想和星野睡在荒郊野岭，生火野炊，搜了下仙界，还去了中仙界。
星野：“如果真的在上仙界，我们就去不了了。”
路被那边的魔族封了。
赵溪想其实觉得，只要星野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伤害修士，不破坏仙界的规则，就算是魔宗也没问题。
只不过是食物链残酷了些。
但他其实可以感染动物，不吃人的。
赵溪想摇头：“他不会去上仙界的。他做出来的灵丹妙药太多了，只会一辈子躲着人，生怕别人偷走。这是最后一处了，打起精神来。”
秋日的崇山峻岭红了一片。
瀑布从山上滑下，水汽在半空凝结出两条彩虹。一条深一点，另一条浅一些。
星野确定这里有仙人气息后，带着赵溪想来到瀑布附近。
赵溪想对着瀑布伸手感知。
这水中的灵气明显别其他地方要高一些，这瀑布明显是一道禁制。
“谁在门口？”瀑布后有人在喊话。
一个脑袋从瀑布后的石头里钻了出来，看了看赵溪想，在看了看星野，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向两人。
他突然怪叫一声，缩回禁制后。
赵溪想和星野对视一眼，轻松跨过禁制。
水帘后果然别有洞天。
修葺过的平地上搭建了上百间笼舍屋子，各种妖兽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这洞府里几乎没有风，浓重气味挥之不去。
赵溪想简直要吐了。
男子衣衫褴褛，像个乞丐，头发乱蓬蓬的一团，打了结。要不是知道他是巫医清随，简直要被当做是个疯子。
“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又活了？不对啊，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是谁啊？你们是鬼吗？”他盯着赵溪想和星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赵溪想都没机会插嘴。
星野被他吵得不行，大吼：“闭嘴！”
清随这才闭上了嘴，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赵溪想拿出了无形给的方子：“这个方子是你的吗？”
清随接过，看了看，却把方子撕了，指向一栋小屋，率先走了过去。
赵溪想赶紧跟上。
他拿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册册的竹简。随手递给赵溪想几个，里面的方子大同小异。
标注着日期。
清随果然是思维不太正常，被星野吼了一声后，开始演哑剧，比划了一下。
赵溪想无语，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说话，但不要多。你每次只能说一句。”
清随用手扇风：“啊哈憋死我了！”
星野：“一句了。”
赵溪想看了看他：“星野。”
星野吹了吹口哨，双手抱头，走到了屋子外。
清随目送星野离开，盯着赵溪想，仔细看她：“你是融融，又不是融融。你是谁？你是来找我要新方的吗？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给我弄点大青鸾的蛋壳来。那大青鸾杀了那么多人，戾气很重，我要的就是那戾气。”
看来这个清随真是千年没出去过了。
“该从哪儿开始解释呢……”赵溪想戳了戳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