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来，奶奶的旧疾不断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进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从我记事以来，您的工作就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时间理会我，妈妈也是一心扑在哥哥身上，对我的事鲜少过问。是爷爷奶奶把我带大，他们对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我很爱他们，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奶奶离我而去。”
路景旭的声音很低，低到路锋险些听不清。
他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心里猛的打翻了五味杂陈。
路景旭所言，他无法反驳。
他年轻时是个工作狂，将所有的心思都扑在工作上，对儿子们的关心很少，以至于儿子们懂事之后跟他不亲近。
可这和君漓有什么关系？
路锋眼中的疑惑被路景旭尽收眼底。
他不紧不慢的给出解释：“君漓会医术，所以我想见她一面，请求她出手救救奶奶。”
路锋意外，“小丫头是学医的？”
路景旭点点头，避重就轻，对君漓是药人一事，只字不提，“嗯，她可以救奶奶。”
闻言，路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叹了口气说道：“景旭，我能理解你怕你奶奶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但你要明白，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任谁也无法改变。”
“就算君漓是神医，也左右不了什么。”更何况君漓不是神医。
路景旭满脸倔强，声音铿锵有力，“爸，拜托你让我见君漓一面，但凡还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无论用怎样的手段，他都要取到君漓的心脏和血肉。
“见不了。”
路锋摇摇头，回应的十分直接了当，“昨天你和我在厉家，我想你都听到你厉叔的话了。君漓被顾肆养在庄园里，他们当父母的想见都见不到，更何况是非亲非故的我们？”
“见君漓的事你别想了，也别招惹顾肆那个疯子。现在你奶奶是旧疾复发，专家小组说得很清楚，只要调理得好，近两年不会有性命之忧。”
在和君漓顾肆有关的事上，路锋态度很强硬，不由反驳。
可路景旭并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睁着微微泛红的双瞳，哑着声问路锋：“爸，你舍得让奶奶离开我们吗？”
奶奶和爷爷可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我舍不得。”
“舍不得又如何？人啊，只要开开心心的来到这世上，再开开心心的走，不给自己留下遗憾，这一生就算是圆满了。”
“人老了，都是要走的，现在趁人还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们。”路锋紧锁的眉头松开，他闭上眼，将身体后仰轻靠在沙发上，失神呢喃。
这番话，也一字不落的落入路景旭的耳边。
他苦涩的笑了笑，“爸，我做不到啊。”
……
一整天，路老夫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来检查了几次，都没察觉异样。
医生拿下听诊器，转过头说：“路总，路二少，老夫人的生命体征稳定，之所以没醒，许是因为她今日所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还没缓和过来。你们也不用担心，最晚明天她就会醒。”
医生把详细的检查报告交到路锋手里，和他讲解完以后，才说，“老夫人有我们看着，路总和路二少可以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也不迟。”
毕竟这个专家小组是路锋砸钱组织的，只为路家服务。
虽说老夫人没事，但路锋不放心，“不用了，今晚我留下。”
路景旭不同意，“爸，你累了一天了，快些回去吧，这儿有我陪着。”
“无妨。”
路锋的话一出，路景旭就笑着安抚，“爸，回去吧，明天一大早公司还有很多事要你过去处理，你放心，我会看着奶奶，只要奶奶醒了，我立刻通知你们。”
父子俩一人一句，最终路锋拗不过他，妥协了。
……
送走路锋，路景旭把老夫人的贴身女佣也暂时打发了出去。
他倾身用手肘抵在病床上，黑沉沉的眸看着路老夫人，“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药人的血肉，可以让人体衰老的器官恢复，药人的心脏，至少能让换心脏的人多活几十年。
以命，换命！
……
入夜，繁华的帝国灯火辉煌，热闹依旧。
在GL庄园院子后的一间豪华的狗屋里，不断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救命，来人，救救我……”
“畜牲，该死的畜牲……”
女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小，在这巨大的院子回荡。
她不停的呼救，却没人搭理。
借着微弱的灯光，远远便能看到一个浑身赤果，披头散发的女人躺在地毯上，她双手被绑在铁门上，身上还伏着一个男……狗。
大黄狗在卖力，她则是面容狰狞的惨叫。
这般画面，着实诡异。
不过，站在远处看着的君漓丝毫不觉得诡异，反而觉得解气。
她披着一件白衬衫，双手环胸，姿态格外慵懒。
一旁的时允诺看了半响，觉得第一次看人狗.片子有点紧张。
她轻咳一声询问：“夫人，我们要不要制止？”
“不。能得到大黄的宠幸，是她的福气。”君漓凉飕飕的微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笑容时允诺看得怵，她缩了缩脖子，“苏弦音还是顾家名义上的夫人，要是这事被顾家人知道，恐怕又得闹腾了。”
“呵……”
君漓美艳的眸轻眯，“顾家没了我男人，还算个屁？”
“这次，就算是给苏弦音一点小小的教训。”
“别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男人的。”
君漓原本淡淡的嗓音，瞬间冷得能掉出冰碴子。
和顾家的账算得差不多了，她本也无意和他们继续纠缠。可苏弦音一天不作死就闲得慌，在外面动点小手段就算了，现在都主动送上门了，哪有不收拾的道理？
君漓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太重，令人难以招架，时允诺听得背后直冒冷汗，连连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夫人在哪？”
是顾肆。
君漓立即转身，脚步飞快的从院子后绕回别墅大门。
她站在门外，冲着屋里的男人张开双手，软声嘟囔，“哥哥，我找不到你。”
那表情，那眼神，那姿态全部被紧随其后的时允诺看得清楚。
她震惊了，傻眼了。
前一秒比杀神还可怕，后一秒比甜妹还甜。
夫人这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