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悠的脸瞬间滚烫到像被煮熟了一般：“你在胡说什么呢？”
沉渊微眯了双眼，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脸凑到九悠面前。
九悠瞪大了眼睛，一手撑在床上，一手仍然护着领口，却因为觉得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而没有躲开。
接下来沉渊会做什么？
九悠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个画面，却是支离破碎的，无法让她完整思考。
而沉渊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好让九悠惊喜。
他在自己的鼻尖几乎和九悠的鼻尖相碰之时，垂眼往下看。
在九悠的视角里，沉渊原本就大的眼睛更大了，所以当这么大面积的物体动了的时候，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不敢面对啊不敢面对。
九悠的咬住下牙内侧的肉，呼吸都放慢了许多，零零碎碎的，没有规律。
在沉渊看来，九悠闭上双眼，双唇微动，连呼吸都体贴地放缓了，他要是不主动亲一下她的双唇，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了些。
“别动。”
他轻声提醒。
九悠早就不敢动了，闻言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指尖。
好像这么做，指尖就能撑住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被沉渊的温柔“攻势”击倒。
沉渊在靠近她的双唇之时，察觉到了她紧绷的双臂和手掌，没忍住，嘴角上扬。
如果此时九悠睁大的眼睛，自然能看见沉渊脸上罕见的满面笑容。
但她闭着眼睛，所以。她在沉渊真的没能控制住自己，真的吻上她的唇以后，她才睁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闭眼的人换成了沉渊。
“唔……”
她的眼睛无意识地在沉渊的双眼和额头之间逡巡，眼神变得越来越涣散。
沉渊他……
他居然……
是被悯年附身了吗？
怎么忽然这么有经验？
怎么连她喜欢什么样的接吻方式都知道了？
五百年前她和悯年就是夫妻了……
沉渊也都想起来了吗……
“啊！”
九悠忽然惊叫一声，沉渊立刻松口。
九悠刚摸到自己的下巴，沉渊就撂下一句“专心点”，就继续了之前的行为。
九悠微微蹙眉。
怎么接吻不专心还会被咬啊！
***
拗不过沉渊，九悠最终还是红着脸被沉渊抱到了湦湦潭里。
她的腰和腿不能久坐，沉渊充当了她的人形座椅。
她伏在沉渊胸前，沉渊有意识地托住她的腰，就是因为她说过一句“腰累”。
但是侧坐的姿势会压到沉渊的腿根，所以她咬咬牙，还是选择了腿分开，面对沉渊坐着。
这个姿势极大了缓解了两个人的身体负担，只是看起来有些不雅。
好在湦湦潭被沉渊提前设下了结界，又得愫忧君和主人湦湦的许可，不会有人闯入。
就像沉渊说的：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呢？
只不过五百年前的夫妻生活，悯年都是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渡过的，什么该看的都没看到。
说起来，就算有人会害羞，也应该是沉渊才对啊。
九悠改成双臂环抱住沉渊的动作，沉渊不得已，只能正面对着她。
“我就说嘛！该害羞的是你才对！”
沉渊猜不出她的想法，双腿动了动，怕她滑下去。
“怎么？你觉得我在害羞？”
“难道不是嘛？”
九悠捏了捏沉渊的脸，没能把沉渊的脸捏红。又偷偷往沉渊的脖子上面，和耳朵后面吹气，想看到沉渊害羞的证明。
均以失败告终。
九悠索性撒起娇来，想让沉渊说实话。
她用自己的鼻尖贴着沉渊的鼻尖，磨蹭了好一会儿，倒是真让沉渊整个人的肤色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她那因为恢复说话能力没多久，而变得甜蜜而沙哑的嗓音在说，“直接告诉我，你都想起了什么，好不好嘛？”
“不好。”
沉渊突然回答。
这倒是让九悠猝不及防：“为什么啊？”
然而接下来，沉渊无言地把她推开，把她像易碎品一样，轻轻抱起，放在一处大石块边。
九悠头发泡在水里，脸上还没碰到过潭水，靠在大石块上以后，她抓着石块的棱角，一脸茫然。
沉渊说了句：“你且等着。”
接着，他就，离开了。
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逃避她的问题吗？
她问的问题，就这么难以回答吗？
明明潭水是冰凉的，石块也是冰凉的，但是对九悠的水灵体来说，却是刚好帮她补充力气。
那么，沉渊本身是健康的，甚至因为恢复了神君的修为，不宜再补身体。
再加上她在旁边，虽然都没把衣服脱光，但是身体和身体之间，不就隔了两层衣料而已嘛……
九悠觉得自己真蠢。
怎么连男孩子基本的反应的都给忘了，还非要人家给她解释。
她对自己的行为都觉得无语，更别说“受害者”沉渊了。
她默默地在水里梳头发，等待沉渊归来。
而沉渊也是厉害，回来之后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他不愿意再在水里给九悠当椅子了，转为坐在湦湦潭边，小腿泡在潭水里，而九悠，则坐在他的大腿上。
九悠一手扶着大石块，一手环住沉渊的脖子。
沉渊的神情一顿，转而把目光移开。
九悠注意到了沉渊的动作，硬是追过去在沉渊嘴唇上啄了一下。
沉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问她，“你还想不想让身体恢复了？”
九悠乐了，这不就是沉渊哪怕生闷气，也拿她没办法的感觉吗？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她美滋滋地对沉渊说：“想啊！特别想！”
她还想“采阳补阴”呢。
就是不知道沉渊乐不乐意。
明明接吻的时候那么主动，再进一步时，怎么忽然就纯情起来了？
她不怀好意地追着沉渊逐渐变红的脸看，沉渊闪躲着不让她看。
过程之中她偷偷亲到了沉渊好几下，偷着乐了很久。
***
终于泡到愫忧君所说的时间后，沉渊几乎满身大汗，只不过脸上看不出来。
他把九悠抱回房间里，心无杂念地帮她换了衣服，才长舒一口气，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九悠望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边偷笑，一边感受身体的变化。
湦湦潭是本就是灵气汇聚之地，否则历任星灵仙子也不会选择这里作为修养之地。
不管是潭水里的灵气也好，还是松柏给她用的药草也好，都让她吸收干净了。
看样子，再过几天以后，她就能完全恢复正常了吧。
谁知她还没乐够，她的房间里居然来了一位客人。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九悠见到金成，十分欣喜。
她和金成分开了许久之后再重逢，她就陷入了昏迷，所以和金成单独相见，她尽情表达了她的感谢。
“当初如果不是你顶替我去应付晏浔仙君，我如今怕是还晕在玄律司呢。如果真是那样，我都不敢想象我面对的会是什么。”
谁知金成闻言，只是勉强微笑了一下，说了句“保护师妹是我应该做的事”以后，就走神了。
“大师姐？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当初让你去顶替，你还是介意了呀？”
金成这句话还是听到了的，也明白了九悠的意思。
“小六儿，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为了老二来的。”
金成对师弟师妹的称呼都是随着幽冥君叫的，她口中的老二，自然就是松柏了。
“二师兄？他怎么了？”九悠仔细想了想，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该不会是因为我泡澡用了他的药草，所以他生气了？想要派你来索要一些报酬？”
九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在她眼里，松柏的个性是尽可能多的为他自己考虑。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翻脸这么快，明明是主动给她的草药，却反悔了。
金成听了，连连挥手否认。
“不是因为这个。他的药草如果能救命，他高兴都来不及。他不高兴的原因，是他越想越觉得，你的身份不对劲。”
“我的身份，不对劲？”
九悠艰难地理解金成的话，发现理解不了。
她就摇摇头，疑惑地问金成，“要不你还是跟我直说吧。原本二师兄的个性就不好说话，要是他表达的意见被我理解错了，我想改都改不到点上。”
金成深以为然。
然而一想到松柏的原话，她就发愁。
因为松柏在九悠和沉渊去湦湦潭之时，主动来找她问了许多问题。
“大师姐，我和你的误会已然揭过，我知晓了你在两个魔头手下所受之苦。我作为师弟，以后愿意无条件地相信大师姐。所以我想问问大师姐，九悠她的父母到底是谁？为何她生了这么奇怪的病，连我的父亲都治不好，鬼飞城的名医都无能为力，一向神通广大的朱雀神君都只能袖手旁观，非要白虎神君出面才能治好？”
金成知晓松柏这是猜出了大概，却碍于之前误会过她的事情，选择先心平气和地找她求证，再决定自己的态度。
她想支吾带过，却在松柏坚毅的，不容露出一丝破绽的目光之下，败下阵来。
“你先别急。九悠父母的身份，我和你一样，只是猜测。是真是假，还需要求证九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