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下代呢，那个时候的当政者和全国上下大小官员都还能抵挡的了这样的诱惑吗？
哪怕只是短期内开放，但他李暹只要开了这个头，他的后世子孙必然也会有人效仿，哪怕没人效仿，那些曾经的既得利益者，也会想尽办法逼着他的后世子孙再次开放这个权利。
正如郭嘉所言，一旦发布了这道政令，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没人能控制的了。
捕捉奴隶这种事情历史上也不是没人干过，李暹很清楚的记得大婴帝国就干过这种臭名昭著的事情，然而两国的国情却不同。
大婴就是个岛国，全国人口也就那么点，离开了其他地方的资源他们生存不下去，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不断的向外开拓，他们没有内卷的条件。
但大汉却不同，大汉地大物博，足以自给自足，从华夏大地数千年的历史能够看得出来，许许多多的当政者根本看不上其他所谓的化外蛮夷之地，因此才没有那种进取之心。
华夏大地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给了华夏子民优越的生存环境，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正因为这种环境，给他们不思进取和内卷的条件。
两国的根本国情不同，如果真的把大婴的那些东西全部照搬过来，很大可能会自噬其身 。
可这样的计策却也着实令人心动，如果就这么放弃，李暹又有些心有不甘，然又绝对不能照搬过来，给私人肆意捕捉奴隶的权利，这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李暹低着头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的在桌案上轻轻的敲击着，脑海中细细的思索着这条计谋是不是有改良可行之处。
一阵难熬的寂静，似一潭死水，兴不起丝毫的波澜，郭嘉躬着身子静静的立着，没有丝毫要退回去的意思。
李暹的性格他很了解，自家这位主公虽确实爱民如子，但绝非心慈手软之辈，法正之计虽然歹毒，但依自家主公的性格，却并非没有可能采纳。
郭嘉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他可不会如腐儒一般会去在乎那些蛮夷的死活，只是法正此计若是真的实施，极有可能会反噬自身，难以收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暹终于开口，沉吟道：“孝直此计......虽不是失为应对贵霜的妙计，但却后患无穷。”
“正如奉孝所言，一旦实施，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没人能够掌控，搞不好还会反噬自身。”
“寡人以为......不妥。”
他对法正多少有些了解，法正此人并不是什么正直之人，虽不似贾诩那般毫无下限，但其用计也是毫无顾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历史上法正虽然追随刘备的时间不长，但他却甚是被刘备看重，跟刘备的关系要远比刘备与诸葛亮之间的关系密切。
诸葛亮虽可算得上是全才，但他更擅长的却是理政，素以谨慎著称，像是萧何，而不是善于出谋划策的张良，但法正却不同，虽然私德上面有些问题，却行事果决，善出奇谋，法正跟刘备的关系算是亦君亦友，亲密无间。
法正是个比较务实的人，他出谋划策的时候可不管什么手段，只论结果，刘备刚刚入川，法正就全刘备休掉了孙夫人，改娶吴懿之妹吴氏，以用来拉拢益州豪强。
他背叛刘璋迎刘备入川，并且为了帮助刘备拉拢益州的地方豪强，连主公后院之事都敢插嘴进言，这可不是一般人敢掺和的，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他出谋划策之时根本就不在乎手段。
李暹很明白，法正此计可不仅仅是针对大汉天下的士族门阀，他口中的天下人指的可不仅仅只是大汉境内的人，他指的更是要李暹将这道王令传到李暹所能影响到的所有国家之内，甚至是贵霜境内的贵族。
这货简直唯恐天下不乱，真用了他的计，大汉境内的世家门阀会如何不知道，但其他各国，特别是那些贫穷的化外小国，绝对会为止疯狂起来。
这个盘太大，大到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掌控的了，他李暹也不例外。
听到这句话，郭嘉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法正的计谋别说是搞乱贵霜了，怕是天下各国都将会因此而不得安宁，所引起的后果没人能收拾的了。
法正似乎也明白了李暹和郭嘉心中的担忧，低头思索了片刻，道：“王上和军师心中的顾虑也确实是个问题，不如将此计修改一番如何？”
第580章 针对贵霜体系的攻击
李暹和郭嘉两人纷纷抬起了头，目光投向了法正，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法正凝眉在心中斟酌了片刻，笑道：“当今天下，即是那化外的蛮荒小国，也大多就知道我王急需大量的奴役，想必贵霜境内的权贵自然也不例外。”
“我王何不让人暗中与贵霜境内的权贵接触，以金银财物向他们大量购买奴役？”
李暹眼前一亮，法正这个b果然够毒的啊，当今天下乃至全球，甚至是往后数千年，抛开受儒家文化影响的那几个以外，中央集权以民为本的国家也只有华夏大地这一家，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虽然暂时不清楚贵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体制，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现在这个时代，中央集权的只有大汉，贵霜即便再怎么强，撑死也只是类似于西方的那种城邦制，亦或是分封制的国家。
这样的一个国家，根本不可能，也不存在是铁板一块的情况。
贩卖人口，对于城邦制亦或是分封制国家的贵族来说，几乎是一本万利的无本买卖，他们只需要用手底下的兵马去到处抓人口送到大汉来就行。
想抓大汉的人口显然不现实，如今与贵霜接近的地域全是李暹的地盘，先不提那些贵族只凭自己的能力想要从大汉的境内掠夺人口有多么的困难，更何况买主就是李暹，岂有得罪金主的道理。
那些人想赚这笔钱，只能去掠夺其他小国的人口，亦或是干脆掠夺或是暗地里贩卖隔壁城邦的人口，在巨大的利润之下，哪怕是贵霜王想要遏制住那些既得利益者怕都很困难。
贩卖人口这种事情，对于拥有兵权的城邦制或是分封制国家的贵族，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绝对能让那些人为止疯狂。
别说是践踏法律了，在城邦制国家内，拥有兵权的贵族们就是法律。
“此计一出，贵霜必将陷入大乱。”
郭嘉望向法正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得不佩服主公在识才这一点上还真是颇具慧眼，没想到益州竟还有这等人，用计之毒，便是与文和相比，怕也不会差上多少。
先是严颜、李严、张松、张任、程畿等人，现在又出来个其貌不扬，名声不显的法正，益州这个地方还当真是人才济济，刘璋坐拥宝山而不自知，麾下有才却不能用，也难怪他会在短短的数月内就丢了益州这样的天府之国。
若是那刘璋在用人识才方面有自家主公一半的水准，怕是数十年内也未必有人能拿的下这益州。
张松眼中光芒闪烁，脸上挂着猥丨琐的笑容，道：“秒啊，孝直此计甚秒，此计不仅能让贵霜陷入大乱，还不会引火烧身，伤及自身。”
“此计虽可能在财货之上会让国库承受极大的压力，但通往西域的商路却会为我王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若是日后再将益州通往长安的驰道修通，更将会给我王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钱财方面的损失，我王也不是不能承受。”
“仅仅以一些财货就能让贵霜这样的强国陷入大乱之中，臣以为，此计可行。”
李暹脸上漾起一丝笑意，望向郭嘉，笑道：“奉孝以为呢？”
法正和张松两人基本上已经大致的把此计的利弊阐述了清楚，其实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李暹这个时候询问郭嘉的意见也只不过做个样子，走个形势。
郭嘉也很清楚这一点，自家这位主公可不会把那些蛮夷当成人来看，无论他赞不赞成，结果也已经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郭嘉微笑着拱手道：“臣也以为，此计可行。”
“哈哈哈......”李暹大笑一声，一拍扶手，笑道：“好，既然此计是孝直所出，那此事就交由孝直去办好了。”
“另外，交易的地点就选在永昌郡，等到让贵霜的那些人吃到了甜头，觉得路难走了之后，就让他们来想办法修一条从贵霜通往永昌的道路好了。”
“臣，领命。”法正笑着起身躬身一礼。
贵霜与永昌郡之间虽然隔了不少个国家，其中大多地区还都是蛮荒之地，但这却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贵霜的那些贵族想，他们就有办法给他们的王施加压力，进而给夹在贵霜和大汉之间的这些小国施加压力，逼着他们去修出一条贵霜通往益州的道路。
大汉衰落的这些年来，贵霜算是在南亚和中南半岛这一块一家独大，想来平日里也没少欺压过那些小国，贵霜境内的那些贵族在面对四周一众小国之时，怕也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自以为高人一等。
不与一众小国接壤的什么城邦领主的怕还好一些，只能靠内卷去祸害附近邻居的人口，那些跟一些小国接壤的城邦，怕是会直接光明正大的劫掠四周小国的人口，这无疑会加剧各国对贵霜的厌恶。
曾经的他们没的选，无论受到怎样的欺压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又多了个选择，东方的大国回来了，他们又多了一个可以选择的爹。
等到贵霜被那些贵族闹的天怒人怨的时候，就是这些他们曾经的儿子们彻底倒向新爹，并召唤新爹灭了他的时候。
李暹的脑海之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那一刻终将到来的画面，嘴角不禁慢慢的扬了起来。
这是阳谋，就算贵霜王和贵霜朝中的一些重臣能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又能如何，在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那些拥有兵权和自治权的城邦的什么领主啊，什么公国的王啊，可不会管贵霜王会如何。
以相同的计谋来对付他李暹？别开玩笑了，两国的政治体系不同，经过李暹改革官职之后，虽然州牧这个官职还存在，但也紧紧只有政权，没有兵权。
别说是拥有州兵了，若不是遇到外敌来犯，他连城防军都调动不了，各地的城防军都归兵部管，他想要调动城防军都得写个折子送去长安，由内阁决定之后，再让兵部下发调兵文书。
在政兵分离的情况之下，哪个敢学贵霜的权贵私底下抓人口贩卖试试看，即便是各地拥有军权的人，在没有兵部调兵文书敢乱动的，当天他的粮草就被断了，第二天就平叛的大军就来了。
贵霜本身就是城邦制或是分封制，有着极大的自治权，贵霜王如果敢调兵镇压公国或是什么城邦的，这无疑是动摇了立国之本，贵霜王会顷刻之间众叛亲离。
贵霜王能做的，也只能想办法调和产生矛盾的两个公国或是城邦，要么就只能由着这两个公国或者城邦自己打起来，靠自己的武力分出个胜负。
这一局是针对贵霜政治体系的攻击，将军了，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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