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明月当空，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落了下来。
房间有一股浓浓的茶香味，不过桌子上的茶早就凉了。
吕杨摇了摇头，随后来到窗前，遥望东方。
据说崔家堡就是那边。
那里说是一个堡，实际上就像是一个镇子，里边的百姓都姓崔，都比较富裕。
相州城外好几万亩地，都是崔家的。
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范阳卢家和崔家一样，有着众多的子嗣，有着非常多的田地。
他们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不管是谁，只要得到了世家的帮忙，一定会飞黄腾达。
虽然当今陛下不喜欢世家，但是世家存在几百年了，而李世民又还能活多久呢?
吕杨百分百相信，就算李世民不喜欢世家，他的继任者也会喜欢世家。
他真的很想要抱住卢家大腿。
但是如果这一次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就算是他身上流着卢家的血，人家也不会搭理他。
这个世界很残忍，他早就知道这一点。
可是之前的小伎俩，并没有让戴胄与江波发生冲突。
江波实在太有才了，就算是戴胄有心找麻烦，结果最后都被江波折服了。
今天核查案卷也是如此，据说戴胄刚刚开始还是非常生气，想要查一查江波的问题。
结果后来发现，江波列出来的每一条罪状，都是有证据，有证人。
完全不是凭空捏造，而是实事求是，就算是戴胄这样的人，这一次都被江波折服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吕杨不得不说，江波就是大家口中那个传说中的天才。
明明那么年轻，却那么能干，好像啥都会，啥都精。
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
江波如此完美，吕杨很担心就算是他们大理寺的所有人都专心的找茬，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太让人沮丧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吕杨谋划的事彻底失败了。
“娘子，娘子……”
隔壁同僚说梦话。
吕杨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个同事，是个怕婆娘的人，没啥出息。
吕杨随后心中一阵悲哀。
他这样的人才，却要跟这样的蠢货待在一起，他真的不甘心啊，他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没劲。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他再次想到了卢氏的承诺。
随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江波的问题。
……
翌日清晨，吕杨早早地起床了，随后便找到了几个同僚。
一脸激愤的说道:“几位仁兄，我左思右想，我们一定要找出这一次相州案子出错的地方，不然的话我们这群人过来那不就是摆设吗？太没面子了，以后还有谁看得起我们呢？”
其他几个大理寺的官儿也是一脸激动。
他们都觉得这一次江波做的太完美了。
简直没有给他们这些人表现的机会。
这不是抢他们饭碗。
关于这一点，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
吕杨见大家伙的想法和他差不多，顿时多了几分信心，毕竟那么多案卷，他就不相信差不出任何问题来。
当然实际上，以现有的准确率，就算是查出一些小问题，小失误，也不会影响江波在这件事上的地位。
但是总要努力，那样还有一丝机会。
匆匆的吃过早饭，吕杨随后回到了办公室，开始认真的查找案卷，他负责的是一个司法参军事的犯罪案卷。
这个司法参军事利用职务之便，多次帮助几个纨绔子弟减去刑法。
他甚至还威胁过一名良家女子。
可以说这是一个正宗的人渣，不过因为他投靠了崔家，在相州没有人检举他。
就算是有一些举报，也没有人受理。
这样的人渣，换成是以前，吕杨恨不得立即送他去坐牢。
但是此时他希望江波统计错误，这个人没有那么多的罪恶。
于是吕杨认真的看了起来。
从上午到下午，一直看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案卷的问题。
江波找到的证据证人都非常完整，没有任何问题。
眼看着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不仅仅是他这里，戴胄，以及其他大理寺官员的案卷都没有任何问题。
江波的确非常了得，处理的案子，他们一众大理寺的官员，竟然挑不出半点矛盾。
太强了。
吕杨暗暗握紧了拳头，江波这么厉害，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他可以在案卷上做一些手脚，比如修改一些数据。
这样的话，江波的处理不就有问题了吗？
想到这里，吕杨不禁非常振奋，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用不一样的办法，解决江波问题。
他随后坐了下来，仔细回忆白天案卷的那些信息。
他想了很久，想到了一些可以动手脚的地方。
“太好了，明天就改数据，到时候拿着这些有问题的案卷，让戴老头去处理。”
吕杨接着便上床休息了。
翌日他吃饭早饭，然后匆匆起来到了办公室，他拿起笔，便要在案卷上修改的时候，猛然停住了笔。
戴胄是谁，朝廷有名的老顽固，但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如果让他来修改，然后提交给戴胄，那么戴胄会不会怀疑他呢？
还有江波这样的聪明人，处理能力那么强。
他会不会记得这些案卷上的数据呢？
万一江波还能记住，那他做手脚，不是会被江波一眼看穿。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戴胄和江波盯上。
吕杨一下子怂了，他放下了笔，怔怔的看着窗外。
此时有两名同僚走了过来。
“听说戴大人昨天仔细看了一天，也没有查出江波的任何问题，还夸赞江波是天生的刑名高手，这样的人应该来大理寺。”
“呵呵，也就是戴大人一厢情愿，人家江大人可是陛下培养的，可不是为了大理寺，是专门用来对付世家的。”
声音并不是很低。
吕杨听的很清楚，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戴胄都没有发现问题，如果他修改了案卷，然后说自己发现了问题，那么戴胄真的会相信他吗？
还有江波也是，那么妖孽的一个人，可不好对付。
想到了这里，吕杨还是怂了，他觉得且不说荣华富贵，保住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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