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
“隆隆隆~”
一队队骑兵在平原上奔驰，这里是右骑军的驻地，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黑甲，尽是凉刀。
这两天军营里动静不小，每个人分发军械，囤积干粮，检查战马状态，打了这么多年仗的右骑军士卒心领神会：
又要有大仗了。
所以右骑军一直在整军备战，时而会有游骑出营查探外围地形。
驻马在一旁监督全军调动的正是那天和步文山一起面见褚玉成的令甫，形成。
一道道军令从他口里冒出，数以千计骑军井然有序的集结着。
令甫从军多年，在右骑军颇有威望，不少士卒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尊敬。
“令甫，准备的怎么样了！”
步文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了令甫的身边。
步文山是主帅更是忙的团团转，这一天之内已经跑了好几座军营。
“将军！”
令甫抱拳道：“所部三千兵马已经动员完毕，军械、战马检查了一遍，干粮分发到位，随时可以出动！”
右骑军眼下只有一万五千兵马，五位偏将各领三千。
“很好。”
步文山点头道：“你小子办事我放心，接下来就等着军令吧。”
“头。”
令甫突然凑近了步文山，压低着声音问道：
“能不能透露透露，咱们到底打哪里啊？”
令甫不断的眨巴眼皮，满脸好奇的看向步文山。
步文山一瞪眼：
“这也是能问的？保密，保密知道吗？”
“嘿嘿。”
与步文山关系不错的令甫笑着说道：
“咱弟兄们不都是手痒嘛，将军不说咱就不问。
不问了不问了，嘿嘿。”
“放心，这次有的你们打的。”
步文山冷笑道：
“真去了战场上，刀子都给我放亮点。
要让陇军这个卫那个卫的知道，咱凉军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
令甫拍了拍腰间的弯刀：
“将军就看好吧，肯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
夜幕一点点落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笼罩着中原大地。
陇军帅帐内灯火通明，与凉军那边一样，一众前线主帅尽数到齐。
左屯卫元蛮、右屯卫曹纯、左威卫于霄、右威卫程龙宁、左翊卫周泽江、右翊卫刘忠。
这六卫是陇军放在前线的主力，其中四卫驻扎关外与凉军对峙、两卫分布在京畿道一线守卫各城。
六卫再加上部分黑翎军、西蛮兵还有各城驻军，第五心柔手里能用的兵力得有二十万之众。
二十万人守着京城的门户，要是他们败了，那京城就得直面凉军的马蹄。
端坐在主位上的第五心柔背对众人，目光在地图上缓缓扫过，平静的脸颊下藏着的是一颗雄心。
这些个将军们外加荀安全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第五心柔。
过了许久，第五心柔总算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只问了一句话：
“各自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
众将齐齐抱拳。
“去吧。”
第五心柔一挥手：
“万事小心，我在这等你们的消息！”
“诺！”
众将鱼贯而出，唯剩荀安还留在帐中陪着第五心柔。
荀安看着大家远去的背影，略有些忧心的问道：
“凉军战力凶悍，褚玉成老谋深算，这一仗，怕是不轻松啊。”
第五心柔喃喃道：
“只要能赢，就够了！”
……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大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陡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顺着蜿蜒崎岖的道路一直远行。
“注意脚下，不要走散了！”
“两侧的斥候往外探探，不要挡在路上！”
“加快点脚步，这速度可不行！”
“注意秩序！”
“你小子，看路啊，别发呆！”
偶尔有高低起伏的冷喝声在夜色中响起，让寂静的夜晚多了一份阴谋的气息。
军中虽无军旗，这铠甲以及军服的颜色明显是龙军服饰。
“窸窸窣窣~”
路旁的丛林中响起一片嘈杂，几道黑影探头探脑的从黑暗中探出了脑袋。
齐蒙，又是齐蒙。
从京陇道境内回来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京畿道与京陇道交界的地方，一直守着。
等了足足两天，总算是见到陇军的影子了。
几人的眼珠子骨碌直转，像是要把行军队伍看个透彻。
“乖乖。”
一名游弩手惊叹道：
“这阵仗不小啊，光看行军队列，起码数万人。”
顺着官道往远处看去，火光一直绵延的天边，一眼望不到头。
这么长的行军队列，一定是陇军主力出动，而他们几个就在等陇军的主力。
齐蒙冷声道：
“看来咱们事先的猜测没错，陇军果然是在打陇西道的主意，阴险的很。”
“头，咱们是接着跟还是回营？”
“不能再跟了，陇军斥候的巡查越来越密集，咱们接着跟就有暴露的锋线。
褚都护再出发之前说了，一切以隐藏踪迹为要！
这条路只能通往京陇道，别无他路。有这样的情报就够了，咱们走吧~”
“诺！”
……
道路一旁还有数十匹高头大马矗立，元蛮和曹纯的身影赫然出现，两人身后还有一帮左右屯卫的武将。
“壮观呐~”
元蛮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曹纯则在一旁轻声道：
“元将军，你说咱们兴师动众的增兵陇西，京畿道防线会不会有什么闪失？”
“哎。”
元蛮摆了摆手：“第五大人排兵布阵，何时出过差错？”
第五心柔给二人的命令就是沿着京陇道行军，往陇西进发，但一路上要行踪保密。
所以狭长的行军队列中每隔很远才有火把照明，几乎是摸黑前进。
“对了，第五大人不是给了我们一个锦囊吗。”
曹纯突然反应过来：
“当时大人说进了京陇道再打开锦囊，现在前军已经入境了，咱们是不是打开看一看？”
曹纯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锦囊。
“对对对！”
元蛮一拍脑门：“赶紧看看。”
曹纯利索的拆开了红色布袋制成的锦囊，里面的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小字。
看清命令的一瞬间，元蛮与曹纯脸色一变，满脸错愕。
元蛮看向了曹纯：
“曹将军，你看？”
曹纯收起了锦囊，面无表情的说道：
“依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