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为了内丹么?我明知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撩了一下头发,自然而然地接话。
一片树叶悠悠地落了下来,擦着我的鼻尖飘在地上。
夜麟气得胸膛一起一伏,他一甩宽大的衣袖,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为了内丹!
随后飘摇而去,就给我留下一个背影,显得分外单薄。
我还坐在地上,轻声叹了口气,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悲凉。其余人的命运都是定好的,这辈子该遇见什么人也都安排好了,我却这么例外,前路未知,婚姻也未知。
做个平常人,真的就那么难吗?
当晚夜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抱着被子睡觉,半夜狗子一叫我就醒了,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我呆呆地望着房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中午,我去参加了陈欢和杨继的订婚宴。
村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当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为了蹭饭,我坐在钟一杭旁边,他今天心情貌似不错,笑嘻嘻地把手**我凌乱的发,替我理顺:怎么看着有点憔悴?
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打了个哈欠,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突然觉得我该谈个恋爱了,你看,村子里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姑娘,现在都有孩子了。
的确是,我们这一桌就有两个带着孩子的妹子,有一个小孩子都两岁了,妹子满脸慈爱地给孩子喂饭。
相夫教子,平平安安,也是不错的。
我明明说得挺认真,谁知道钟一杭听完居然扑哧一声笑了,他在我额头戳了两下:我说苏木你脑子没坏掉吧?别最近不仅颜值掉了,智商也跟着掉了。恕我直言,你可不是一个安稳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就差那么一个人,要是遇上了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我还是很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我使劲白了钟一杭一眼。
望着一盘子梅菜扣肉,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在我动筷子的一刹那,突然想到夜麟说在养内丹期间不能沾染荤腥……
犹豫了片刻还是夹了一片肉放在嘴里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相当好吃。
管他呢,现在夜麟都不在我身边了,我吃几块肉他又不知道,爱咋滴咋滴。
说起来我还没有喝过你做的汤呢,什么时候能让我喝一喝?钟一杭夹了一筷子芹菜,眼风从我身上掠过。
嗯……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吗?
说。
我其实不会做汤。
钟一杭一脸黑线,眼里恨不得飞出针来,把我戳死。
我嘿嘿一笑:但是我可以学啊,虽说我懒,但要是我碰上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我会愿意为他学的。
说话间,身穿旗袍的陈欢已经快要到眼前了,今日里不是婚礼,她也只是出来招呼招呼客人。很明显地,我看到陈欢的黑眼圈很深,她比以前清瘦了些,颧骨更加突出了,一张小脸还是只有巴掌那么大。
眼窝深陷,一看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陈欢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见她身上的阴气有多重。
而且,她在路过的时候被砖头绊了一跤,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动作——护住小腹,这是孕妇的本能。
仅凭这个动作,我就可以判断,陈欢怀孕了。
看来要把一个妹子搞到手,生米做成熟饭还是很必要的啊。钟一杭嘎嘣嘎嘣地嚼着一颗花生米,顺带着感慨人生。
但是陈欢完全可以选择流掉孩子啊。
毕竟她是那么骄傲的人,我不相信她会为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去委曲求全。
除非是杨家用什么东西牵制了她。
就在我抱着一盆汤喝的时候,钟萱突然蹦蹦哒哒地过来了,她对我使了个眼色:姐姐我想玩橡皮泥。
我心领神会,当即从座位上下来,说:走,姐姐带你去买橡皮泥。
钟一杭似乎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一心要跟着,我又不好拒绝,就和钟萱走在前面,和钟一杭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走了那么一段,钟萱突然说:陈欢不对劲。
我也觉得不对。考虑到钟一杭在后面,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刚说完,就听见钟一杭插话:哪里不对劲?
这声音像是从背后发出来的
,吓得我跳了起来,落地的时候踩在了一块尖石头上,硌得我脚底板疼。我抱着原地转了一个圈,气愤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明明是你们两个说悄悄话,还故意不让我听到。钟一杭抱起双臂撅着嘴,就连生气的时候小酒窝也是若隐若现。
待到疼痛减轻一些,我才站定,说: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好。
会被灭口?
钟萱不停地摇着头,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会被苏木姐姐打。
那倒是。
我挥着拳头过去,正要打在钟一杭的胸口上,就被他攥住了手腕,我有力气也使不出来,钟一杭死死地捏着我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丝狡黠:有些事情,你们不说我也知道,钟萱,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啊?钟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盛满了懵懂与迷茫。
如若我不知道她是个有着前世记忆的药师,肯定也会被她这张单纯无害的脸所欺骗,以为她只是个四岁的小娃娃,什么也不懂。
钟一杭俯身在钟萱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眉眼弯弯:本来是等你主动告诉我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要让我说出来?你是个药师,对吧?
钟萱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一杭哥哥,药师是什么?能吃吗?
你说你能吃嘛。钟一杭揉了揉钟萱柔软的发,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药师,和我哥有前世因果,在陈欢这件事情上你发现了什么?
钟萱眼中的稚嫩一扫而光,她敛起几分锋芒,眼眸幽深而清冷,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怀疑她中了毒。你们知道的,我是药师,对于毒物的敏感性非常强,但是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怎么确定?我和钟一杭异口同声。
这个简单,去她家里逛一圈就能知道了。钟萱摩挲着下巴,作沉思状,完全是个小大人模样,如果她真的是中毒了,那一定是一种古老的剧毒,至少我之前都没有碰到过,因此我还挺有兴趣的。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我所感知到的陈欢身上的阴气,都是毒药造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