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做‘老师’的能力。”
独孤远踱起步来，缓缓道来：
“云千雪善使长枪，并且经过刚刚那一场对决，成为了左右手都能持枪的人才。恰好老朽知晓一部最契合她的枪法，名为《双龙诀》。”
“《双龙诀》？那不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绝迹的枪法绝学吗？！”
磐岩宗的赵庭坚惊讶无比道：
“我还听说，其主人可能都是杜撰的，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啊！”
“呵呵呵，这位小友还算有些见识，不过老朽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双龙诀》的主人并非杜撰，而是一位异国将军的绝学。”
独孤远捋着长髯，笑道：
“大燕前一任护国大将军，也就是本次武道大会最终奖品「天下太平」的主人，相传他年轻时从那位异国将军手里，学到了一点《双龙诀》的皮毛，才会有后来的成就。
而老朽则是在多年以前，幸运地看见过《双龙诀》一页残章的内容，因为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便一直记在心底，不曾露世。”
“这……竟然是真的？”赵庭坚连连感慨，震撼无比。
虞忆听到这里，则是微微蹙起眉，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
独孤远看她这副模样，骄傲地下巴都不禁抬高了几分。
然而他绝不会知道，虞忆脸色难看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段记忆突然涌入了她的脑海。
虞忆只是有些头疼而已——物理意义上的。
265.什么是大格局?
虞忆听到独孤远说出《双龙诀》的时候，脑海中不禁弹出她先前的“哀嚎”——
【藏书阁！我的藏书阁！！】
彩云间藏书阁被大火焚烧的画面，仿佛也清晰地浮现在虞忆的脑海之中。
曾几何时，虞忆“功法残缺”，试图去藏书阁里阅读书籍功法，唤起记忆。
结果因为藏书阁被烧，虽然原主记下了里面所有功法秘籍的内容，但夺舍而来的虞忆，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后来虞忆寻回所有徒儿，从她们身上“取回”了所有功法，灵魂与这副肉身终于统一，变得完整。
可即便如此，虞忆也没能唤起有关藏书阁秘密的记忆。
直到独孤远道出《双龙诀》的名字。
这部被称为枪法绝学的《双龙诀》，正是收集在藏书阁的秘籍之一。
而独孤远声称在多年以前，有幸看见过的那一页残章，最后也在诸多血腥的纷争之后，落入了虞忆的手中。
刚刚涌入虞忆脑海的，正是原主取回残章，阅读完整版《双龙诀》，最后存放进藏书阁一角的记忆。
虽然没能记起其他所有秘籍的内容有些可惜，但这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被一口气填满的话，虞忆会受不了的。
“阁下，别想了，就算你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找出比《双龙诀》更契合云千雪的奥义绝学了。”
独孤远捋着长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虞忆台阶下；
“你就将云千雪交给老朽吧，老朽愿意与你们风擎宗交个朋友，除此之外，帮你们其他几位姑娘指点一番，也不是不可以哦？”
“老先生不妨说说《双龙诀》的内容吧。”
虞忆平静下来后，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对独孤远淡淡道：
“这部传说中失传绝迹的武学秘籍，在场的各位虽然没见识过，但都有辨别能力，老先生若是胡编乱造，恐怕骗不了我们。”
“呵呵，《双龙诀》乃稀世之物，老朽当年为了一睹其容，差点把命搭进去，怎可轻易泄露给你们？”
“哦？这么说的话，老先生是心虚了？”
虞忆微微眯起眼，幽幽挑衅道：
“连这般魄力都没有，又怎能让众人信服？”
独孤远最讨厌的，就是被虞忆这种“无知之徒”挑衅。
他当下沉着脸，低声道：
“好……既然阁下这么想知道，那老朽就勉为其难地告知你们一二好了。”
说罢，独孤远将双手负在身后，高深莫测，缓缓道来：
“何为《双龙诀》？意指孤身一人，执掌双枪。左为内功，乃「镇海翻江之龙」，右为外功，乃「撼天震地之龙」，内外兼修，相辅相成，堪称绝妙……”
虞忆听着独孤远的话，与她记忆中的内容进行比对。
她随即发现，独孤远讲述的正是《双龙诀》的开头，所言一字不差，也算不负他的“天师”之名了。
只可惜，独孤远遇到了更狠的角色。
就在独孤远讲述之时，虞忆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就好像提前知道独孤远会说什么样，同样一字不差。
独孤远听着听着，顿时就愣住了。
周围所有人亦是如此，尤其是磐岩宗的那几个憨憨，一开始还以为虞忆是在复述独孤远的话，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比起独孤远故作高深，较为缓慢的语速，虞忆抑扬顿挫，自信坦然，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是先独孤远一步，道出之后的内容了。
如果不是熟知《双龙诀》秘密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虞忆替独孤远继续讲述之际，独孤远已经戛然而止，老脸上满是汗珠，指着虞忆支支吾吾道：
“你……你……”
下一秒，虞忆话锋一转，幽幽说道：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双龙诀》的秘密？”
“你……你怎么知道《双龙诀》的秘密？呃！？”
独孤远说完这句话后，双眼瞬间瞪大，受到了双倍的惊讶。
虞忆不仅说出了《双龙诀》的奥义，甚至还预判了独孤远的反应。
拿捏完独孤远后，虞忆继续给身边的众人分享《双龙诀》的奥义。
当独孤远看过的那一页残章被虞忆说完，进入到新的内容后，独孤远脑子变得嗡嗡的。
他用丰富的经验判断出，虞忆说的有理有据，完全不像是在胡编乱造。
“别，别再说下去了！快停！快停下来！！”
独孤远抱着脑袋，相当失态地大喊大叫道。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虽然口头上叫虞忆停下来，仿佛不想让虞忆将这般稀世绝学，就这么随随便便告诉他人，但实际上他又有一定的好奇心，想要继续往下听。
虞忆说到这里，也就不再继续了。
“我只是将手里一部不值一提的秘籍分享给他人，你急个什么劲？”她幽幽地对独孤远说道。
“不……不值一提！？”
独孤远闻言，顿时面色一白，捂住胸口弓起腰，身体踉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磐岩宗众人脸上的表情亦是非常精彩，就连还没从东峰雅阁离开的龙泉山庄几人，看向虞忆的眼神，也有了巨大的变化。
以《双龙诀》的价值，可是能够放入大燕皇库里的，然而在虞忆的口中，却像是某种不入流的功法，可以随便送人似的。
“老先生，你确实算是个博学之人，但跟我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虞忆见独孤远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气势，便正色道：
“所以，我不会把千雪交给你，还请你打道回府吧？”
虽然独孤远直接上门挖人墙角的行为，让虞忆很不爽。
但说到底双方并无仇怨，独孤远对云千雪的高度认可，也让虞忆很欣慰。
所以既然已经让独孤远尝到了颜色，那就没必要一巴掌拍死，给他这位败者一个较为体面的退场吧。
这，便是强者的大度，对弱者的体谅。
“老朽……有一事不解，还请阁下告知。”独孤远颤巍巍地问道。
“你问吧。”虞忆淡然道。
“阁下既然通晓《双龙诀》，为何不传授给那位云千雪姑娘？”
“为什么要传授给她？”
“什……”
不论虞忆是否知晓《双龙诀》，她的初心都没有变。
那就是不教云千雪任何枪法。
云千雪的枪法，是因病离世的母亲教给她，并在她自身的领悟下创新而成的，乃“天下唯一”。
虞忆要做的，是将这“天下唯一”，变成“天下第一”。
所以其他枪法绝学，通通都不需要。
“千雪有着惊艳天下的领悟与学习能力，她每次都能给我带来不同的惊喜。”
虞忆淡然一笑问道：
“所以，为什么要把其他人的东西传授给她，而不期待她开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呢？”
独孤远细细品味了虞忆的这番话后，两眼瞪大，感叹道：
“阁下莫非想的是……不让历史之物成就她，而是要让她开创历史？！”
什么是大格局？
这便是。
266.苏橙对峙燕帝
不论是见闻学识，还是格局眼界，独孤远自知都不及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