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说道：“伏羿……真的是你？！”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基本上被认定已经战死的伏羿，她正好端端地站在山门前，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以外，身上好像看不到一点伤痕。
这让绿绮大为不解。
不过，一边尊称她“风神子大人”，却不用敬称“您”而用“你”的人，全天下就只有伏羿一个。
她不可能抛下所有同伴，然后毫发无伤地逃回来才对啊？
而且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也应该早就回来报告藏金窟的战况了，而不是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风神子大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伏羿见绿绮眉头锁紧，神情茫然地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我应该已经死在藏金窟了才对，但当我恢复意识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一个人回到宗门了。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
“还有这种事？”绿绮听完头更大了，口中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完全解释不通啊！
绿绮越想脑子越懵，干脆不想了。
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她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语气沉重地对伏羿说道：“伏羿，你师父他……”
“我知道。”伏羿面色一沉，“留在宗门里的师弟师妹们，已经告诉我了。”
“走吧。”绿绮长叹一口气，“关于未来的路，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师父，徒儿先失陪了。”向虞忆行了一礼后，绿绮便带着伏羿向别处走去。
苏橙这时也拖着贾朗来到虞忆身边：“师父，那我就先跟这家伙谈谈心去了。”
虞忆并没有回应苏橙，她看着伏羿的背影，神情有些微妙。
“师父？”耳边再度传来苏橙的声音，“她们两个怎么了吗？”
“没什么。”虞忆回过神来，回答道。
不知是不是虞忆出现了错觉。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从伏羿的眼睛里，好像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147.为虞忆献上初吻
苏橙拖着贾朗离开，风擎宗的弟子们将战死的同门尸首一个个抬下山，准备安葬。
山门前，便只剩下了虞忆和云千雪两人。
“千雪。”
虞忆心想刚刚可能只是错觉，不再去想伏羿的事情，转头对云千雪说道：
“刚刚天黑了的时候，你害怕吗？”
方才圣主施展威能，让整片天地堕入黑暗的时候，云千雪其实一直在风神辇上，躲在虞忆的后方。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有被吓到，但想到姐姐大人就在我身边，我就不再害怕了。”
“真棒。”虞忆微笑着摸了摸云千雪的头。
因为云千雪体质特殊，虞忆不得不随时把她带在身边。
事实上，在没有确认圣主修炼的是何种魔功之前，虞忆刚刚带着云千雪赶赴战场，算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
万一圣主会一点「无相魔功」，影响到了云千雪，可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但这终究是“万一”和“可能”。
比起将云千雪独自一人留在风擎宗，虞忆还是觉得把她带在身边更安心。
因为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在圣主影响到云千雪之前，几剑秒了他。
虞忆本人其实也没想到，永劫剑在自己的手中，竟然那般顺从，非但没有汲取她的生命，反而还主动地将力量献给虞忆，一副想要巴结虞忆的样子。
所以即使虞忆不会任何剑法，刚刚光是随便挥两下，也能展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姐姐大人。”
这时，云千雪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嗯？”虞忆收回玉手。
“我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云千雪红彤彤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虞忆顿时一片疑惑：“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但她面上还是淡然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这里……不太方便。”云千雪眉眼含羞，目光飘忽不定，“可以跟我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吗？”
虞忆心里一咯噔。
难道说，那个要来了吗？不过为什么这么突然？
“好。”虞忆点头应道。
随后云千雪忽然拉住虞忆的手，小跑了起来。
两人跑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后，停下了脚步。
虞忆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却从云千雪的指间感受到了力量。
她紧紧抓住了虞忆的手，不愿放开。
“姐姐大人，再多保持一下这个状态，可以吗？”云千雪拉着虞忆的手，有些卑微地请求道。
虞忆没有回应，便是默许。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姐姐大人。”
云千雪面泛红霞，微微仰着头，注视着虞忆的双眼问道：
“姐姐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你说怎么看待……”
“我能感受到，姐姐大人对我很好，但……姐姐大人并没有把我当作徒弟对待。而且比起妹妹，姐姐大人好像更把我当成女儿，这……不是我想要的。”
云千雪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胸前的衣襟，仿佛在忍受着心痛一般：
“我喜欢姐姐大人，是当作恋人那样的喜欢，这份感情五年以来从未改变过。所以我想，姐姐大人能不能将我视为一个追求者？”
“姐姐大人可以讨厌我，可以对我感到不满，这样我才能够努力做出改变，来让姐姐大人喜欢上我。”
“但是……姐姐大人对我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到像是一位母亲，理所当然地对自己孩子好一样。”
“如果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下去，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得到姐姐大人的「爱」了……”
虞忆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
自从得知云千雪有着特殊体质后，虞忆对她是百般呵护，但现在看来，虞忆似乎做的有些“过头”了。
她没有考虑到云千雪的心情。
明明喜欢了虞忆五年，却被当作女儿看待。
这换作任何人，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更重要的是，虞忆将云千雪带到彩云间之前，以“两人需要多加熟悉”为由，拖延了云千雪表白的时间。
这里的多加熟悉，是以两人是否能够发展成那种关系为前提，而展开的。
然而到了彩云间之后，两人的关系却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
虞忆对此后知后觉，而云千雪或许是经历了什么事，终于忍不住了，才主动向虞忆挑明。
空气，陷入了沉默。
意识到自己犯下错误的虞忆，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千雪。我没能注意到你的感受。”
这一声道歉，却让云千雪全身一激灵。
她连忙说道：“姐姐大人，不，不要道歉啊！如果要道歉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我太任性了，明明姐姐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感到知足才是，然而我却……”
云千雪的话还没说完。
虞忆的另一只手，竖起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
“千雪，如果你能够任性一点，就好了。”
虞忆轻叹一口气道：
“正是因为你太乖巧、懂事听话，才让我忽略了你本来的心意。当然，我并没有推卸责任之意，我只是想说……你可以尝试任性一点。”
“任性……具体要怎么做？”
“千雪，从你来到彩云间之后，可否向我提过什么要求？”
“好像……不曾提过。”
“为什么？”
“因为……我担心会给姐姐大人添麻烦。”
“把你刚刚的想法从脑中剔除，便是任性。”
云千雪听到这里，细细体会一番，终于有所顿悟。
虞忆的言外之意，便是让云千雪不要担心会给她添麻烦，大胆向她提出要求就好。
“如果提出一些会让姐姐大人感到困扰的要求，她却依然愿意答应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她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
云千雪的脑回路清奇，她想到这里，心跳开始不断加快。
她正想张口，尝试“任性”一次，但话到嘴边，却又给憋了回去。
“如果姐姐大人拒绝了，该怎么办？”
云千雪有点害怕。
但此时此刻，情到深处，如同箭在弦上一般，不得不发。
“难得姐姐大人给了我一次机会，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