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冯不封快步走进旅部，激动的问：“旅长，导弹回来了？”
张扬点点头，说：“买到了，现在应该运到湘黔铁路了，这个月就能回到根据地。”
冯不封开心到举起双拳，说：“太好了！回来后，我们就能把天上烦人的飞机给捅下来。”
12月底以来，缅军又恢复了常态化的空中侦察，把根据地要点看了个遍。
运五运输任务和新火蜂无人机试飞，因此大受影响。
被烦久了，大家都恨不得将天上的苍蝇打下来，好安稳搞建设。
张扬提醒道：“有导弹还要会用，军械所要选出精锐军工人，一起接受华夏导弹教练的培训，以尽快具备实战能力。”
“我这就回去选人，一定要让导弹射得又高又准。”
说完，冯老头掉头就出门，来得急去得更快。
张扬笑着摇头，老冯一直改不了风风火火的性格。
拿起香江办事处传回的军火交易详细汇报，张扬从文字里琢磨着纷繁复杂的脑洞。
时间回溯到去年，也就是1978年的11月15日。
这天一个电话突然打到木西集团前台，一个自称是维克托的男子，说要兜售来自北方深海的帝皇蟹。
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引起了收录和整理前台电话记录的情报员的注意。
于是这个电话录音传送给了香江办事处军事与情报负责人的付楷。
付楷敏锐的感觉出异样。
木西集团从不做海鲜生意，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北方、深海、帝皇蟹，这三个词太有意思，结合在一起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我是木西集团采购部经理，请问维克托先生在吗？”
一会过后，话筒里传来冷冽的中音男声，说：“我是维克托，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布达拉酒吧见。”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付楷放下电话，自语道：“不是情报人员，就是军火商。”
思考许久，他决定前往。
开埠以来，香江就是个间谍之都，来自世界各国的情报人员都混迹其中。
布达拉酒吧就是一个鱼龙混杂之地，是个白人情报掮客的出没之地。
付楷接受过相对完整的情报训练，到了香江后，也没少和此类人，他并不畏惧与黑暗接触。
灯红酒绿的酒吧内，付楷不经意的坐在吧台高脚凳上，转动酒杯，低声说：“维克托先生，你还真不好找？”
维克托侧过身来，直白地说：“这是我的休息时间，我不想多浪费时间。直说吧，听说你们要买捕鸟的渔叉？”
心中警铃大作的付楷，脸色淡定地说：“你从寒冷的北方而来？”
“你可以这么理解！”
维克托挠了挠耳朵，露出金色头发。
“你们不是找了很久，也找了许多人，要买捕鹰的工具吗吗？我就是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而来！”
仰头喝干杯中伏特加，维克托冷冽的说：“是你们要找我的，现在怕了吗？”
付楷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冷静的说：“明天8点，你来红木酒店。”
面对暗含的挑衅，维克托毫不犹豫的说：“明天准时见！”
说完就离开了酒吧，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木西集团后，付楷一边回忆，一边翻阅档案。
9月时，尚未离开香江的王海，在向陈豪求购萨姆导弹未果后，就尝试向香江地下军火市场透露消息。
但得到的回应不多，直到10月才获得一名来自中东的军火贩子的答复。
此后，中东商人一直拖延时间，给王海的感觉很不靠谱，于是果断切断了联系。
导弹采购计划变得更隐秘，无论王海，还是付楷都特别注重保密，没想到还是给人找上门了。
付楷放下档案，关掉灯光，在黑暗中思考了很久。
木西集团虽然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对活跃于香江的各大国情报部门来说，并不神秘。
就凭海量的翡翠原石，就可以知道木西来自缅北。
11月的缅北大战，军政府的宣传机器抨击九旅的频次高于缅共，并暗示九旅得到了华夏的大力支持。
缅甸是个小国，缅共更是无关紧要，根本落不到大国的眼中，更引不起地下情报军火界的注意。
但奈温政府将华夏与九旅联系在一起 后，那就足以引起大国和香江地下世界的注意。
无数人都盯着华夏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中南半岛喧嚣再起的时刻。
付楷上任香江时，旅部也作了议案。
随着九旅发展壮大，一定会有身份不明的人找上门来，以期获得超额的利益。
维克托特意透露出的身份信息和体征信息，无不暗示着他来自寒冷的北方，那个令人畏惧的超级大国。
付楷提出在红木酒店再谈时，维克托毫不犹豫地答应，可见其底气之足。
红木酒店是林智贤到香江后，斥巨资购买并装修的酒楼。
红木酒店原名桃园大厦，拥有一栋19层楼高的主楼，和两栋附属楼，另外还有地面和地下停车场。
装修完毕后，1-3楼是饭店和展厅。
酒店所用的木制家具，全部来自根据地木具厂，无不是硬木，展厅里更是摆满了名贵的紫檀家具。
饭店之上，是酒店，顶则是西木集团的办事处。
在林智贤的主持下，木西集团进一步分家，原有办事处则留给香江办事处，新建分公司则在新总部办公。
红木酒店可谓是木西集团的老巢，维克托敢来，可见其底气。
16日早上，维克托准时应邀而来，这次还带来了2名随行人员。
在隐秘包厢坐下后，付楷开门见山的说：“维克托先生，你不妨直接说明来意吧。”
维克托不在意的答：“我昨晚说了！”
“那我姑且当你来自这里。”付楷敲击红木桌面，继续说：“你们喜欢有话直说，喜欢伏特加，我觉得没必要猜谜语了。”
维克托十指相交，冷笑道：“我时间有限，也不想拖下去。你们不是要导弹吗？”
付楷冷淡的说：“我们要的是萨姆导弹，能打高空喷气式飞机的那种。”
维克托打一个响指，笑道：“good！我喜欢你的坦诚。”
“你要的我们有，而且比你们想要的还多。”
语气一顿，维克托手指西南，说：“你们藏在深山里，哪里交通太落后了，我们可没法送货上门。”
付楷敲击桌面，淡定的说：“若交易达成，货只需送到这里。”
“我喜欢这样的客户，为了庆祝初步意向达成，让我们干杯吧！”
付楷也笑了，拿起对讲机，让后厨上菜上酒。
话里双方都很豪爽，但席间并没有透露更多的消息，也没有往下深谈。
送走维克托后，付楷派出特战队员继续跟踪，并向旅部汇报后，继续翻阅海量的情报资料。
从收集的情报得知，维克托是一家成立于香江的阿克谢渔业公司的老板。
阿克谢公司主要经营帝皇蟹、海胆、大马哈鱼等具有远东特色的海鲜，主要出口对象是日本、韩国、香江。
从公开情报来看，维克托还真是一个来自红色苏联的海鲜商人。
红木酒店一面后，双方又举行了2次会面，不断的敲定支付金额、交付方式等细节。
12月中旬，林智贤、付楷联名，将军火交易案提交给旅部。
此时，缅北大战已经进入收官阶段，张扬得已抽出精力，赶进这次有些莫名其妙的交易。
苏联人，或者说苏联情报人员能找上九旅，张扬并不感到奇怪。
就算有猫腻，在就近大陆的海上交易，九旅也不怕被坑。
毛子或者其它势力，想要在香江搞事情，还是有顾虑的。
交易细节上，维克托要求非常苛刻，一开始只要黄金。
得到张扬指示后，付楷坚持只给港元，且是现金交易，一手给钱一手交货。
就交易货币一事，双方僵持了大半个月，维克托作出退让一步，接受港元。
这个难点一过，交易流程进入快车道。
双方于12月18日，会面于石鼓洲外海。
付楷站在货轮上，举着望远镜注视远处而来的两艘渔船。
“队长，有些不对劲吧？怎么是一大一小两艘远洋渔船？”
“继续观察。将货轮背后的快艇热启动，子弹上膛。”
渔船靠近后，维克托从大渔船舯部的瞭望室伸出头大喊：“你们太紧张了！放松心情。”
渔船停稳，一艘快艇被放下来，船里是维克托和3名水手。
待维克托爬上货轮后，付楷冷森的问：“货呢？维克托先生，你不会以为渔船能装运导弹吧？”
维克托抹掉衣袖的海水，豪气的说：“不需要转运，小的渔船就是你们的了！”
“你要的宝贝在里面，我另外送你一船南海海鲜！”
这下付楷淡定不了了，毛子办事真超乎常人想象。
不用付楷下令，我方快艇试过双方船只的空当，登上稍小的远洋渔船。
同时，小渔船的水手也下船，登上3000吨级大渔船。
检查完船舱，确定交易物品真实性后，登船特战员发回安全提示。
付楷露出笑容，示意船员搬出几个保险箱。
“维克托，这是你的报酬。”
验钞完毕，维克托回到大渔船，回头大笑，说：“有售后问题，欢迎你找我。同时也期待下一次交易。”
说完，远洋渔船鸣笛离开。
渔船离开的一刻，狂风吹来，露出船尾的2m-3m双联装机关炮。
望着这一幕，付楷冷汗冒了出来 ，直至这一刻，他才确信维克托真的是苏联情报部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