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在春城受训的火箭炮连归建后,九旅正式进入战争模式,成立总指和两个前指。
果北前指,应对果敢地区战事,王飞为指挥员,李寒为副指挥员,谢和华担任临时政委。
果北战斗部下辖侦察营(原边界巡逻营)、特战营2连、炮兵二营1连,另有一支民兵大队。
南渡前指,将志明担任主官,刘家辉副指挥官,下辖步兵一营、特战营1连、炮兵二营2连。
本部总指挥设在木姐,总领全局,统管余下部队。
兴威前指设在古凯,有公路直连总部,不是完全独立指挥的战斗部,随时受旅部指挥。
部队早在前指成立前,就已部署到位。
2日,南渡前指率先发难,主力出曼东镇,向南攻击进入山区的缅军,当天就将警备营前锋驱逐出山林。
警备营是为守备矿区而成立的地方部队,根本不是我军主力对手。
遭受猛烈打击后,警备营一路溃散,逃回南部盆地北侧的孟因、南茂坎等地固守。
部队走出山林后,将志民呼吸着空气中的清新气息,感慨道:“我又回来了!”
半年前,他在李寒指挥下,两人仅以三百人兵力,就将南渡盆地搅得天翻地覆。
时隔半年,再度踏足旧地,一切都变了!
刘家辉意气风发地指点山川,“这次我们来了就不走了!要走也是吃饱再走。”
将志明点头说:“南渡盆地就两个支点,一个是南渡镇,一个是包德温矿区。你选一个!”
说完,他就笑了,半年前,李寒也是这么说的。
刘家辉却摇头说,“不分兵了,这次不是袭扰作战,而是要集中兵力,围歼敌人一两个营。”
“吃下一个营,盆地任我闯,吃下两个营,南渡换主!”
刘家辉的慷慨激昂,让将志明热血喷张,“就听你的!先打北边包德温矿区,引加强1营北上,伺机围歼。”
军策下定,南渡前指即刻挥师向东北,直插南渡河上游。
南渡河从东莱别山流出,经兴威向西南流,冲破西莱别山余脉后,汇入孟因,形成一条狭长的盆地。
南渡盆地西南宽、东北窄,南渡镇冶炼厂在南部小平原上,包德温则在东北丘陵地带。
矿区到南渡镇有30多公里,有窄轨铁路连接,沿途皆是细碎的丘陵山区。
南渡盆地在地形上,南平北山,人口同样是南边村落密集,北边人烟稀少,有大片荒山。
南渡前指目标明确,切断铁路,包围矿区,逼迫加强1营离开城镇,北上支援。
包德温矿区并不是单纯的矿坑,而是一个大型的采矿基地,除了两座矿山外,还有一个日处理1000吨矿石的采选厂。
65年以来,为了开采登贡山矿藏,奈温政府采购了一批地下开采机械,并新建了一个采选厂。
进口工程机械就投入几千万美金,当局绝对不会允许九旅占领矿区,掠走或破坏采矿设备。
2日,南渡前指大张旗鼓的渡河,直指矿区。
缅军反应很快,败退的警备营撤回矿区,会合矿区警卫部队,加强防守力度。
特战2连行军速度很快,2日下午就抵达矿区外围,隐约能闻到硫酸的气息了。
夜幕中,一处山谷里,两拨人正在交流与告别。
“达山兄弟,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将志民回头对巴颂说:“你尽量保护达山同志的安全,量力而行。”
达山爽朗的说:“我能从矿坑逃出来,现在回去,也一定能成。”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一路顺风!”
说完,12人小队消失在夜幕中,向北边的矿区摸去。
半年前的袭扰作战,将志明部一度打到矿区外围,枪炮声吓坏矿区警卫部队。
承平日久的警卫部队,紧张到萎缩在采选厂,由此放松了对矿工的控制,让达山带着十几名工人跑了出来。
达山很聪明,也很大胆,顺着枪响的地方跑,有惊无险的找到当时的特战大队。
被解救的矿工小队,跟着部队回来根据地,身体好的就安排到盐矿区干本行,身体不好的就治病。
若是想回家,九旅就发放路费,托马帮将返乡矿工带出山区。
达山是缅族人,家与家人早被5年前的大洪水冲没了,无家可归的他,就安顿了下来。
九旅党组织建在矿工基层,为工人谋取权益和福利,并在盐矿开采中,严格遵守安全条列。
不压迫、不剥削矿工的根据地,向达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世界上,还有为劳工做主的地方。
缅甸和宗主国达成和平解放协议后,才完成国家独立使命,必然保留宗主国的统治格局。
包德温矿区同样继承了殖民者的管理模式。
殖民者不把矿工当人,而是当成采矿消耗品,缅甸国有矿业开采公司
,也沿袭了这一切。
包德温矿工级别分明,上层是矿主,原先是殖民者,现在第一矿业公司管理层。
中层是中低级管理员和矿工头目,原先是狗腿子,现在是国企职工,和退役军人担任。
底层矿工成色不变,就算换了主人,他们依旧是被压迫的最底层。
缅甸独立后,矿工中少了勤劳的华夏工人,军政府为了维持开采规模,只能强拉矿工。
犯人、逃税人、各族叛乱俘虏兵,乃至本族失地农民,都是矿工来源之一。
如此良莠不齐的用工模式,可想而知第一矿业公司根本不把矿工当人。
更为黑暗的是,缅甸继承了宗主国那套分而治之,拉一派打一派的管理模式,将矿工视为斗兽场。
矿工里分成不同的派系,宛如黑社会一样,内斗个你死我活,只为争抢好矿位。
侥幸逃离魔窟后,达山午夜梦回时,依旧放不下跟随他,却没有逃出来的工友。
当情报处问及他,是否愿意重回矿区,策动暴乱时,达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经过精心的培训后,达山带着3名老工友,与巴颂带领的7名特战队员,随部队来到南渡盆地,受命潜入矿区。
3日,南渡前指全军渡河,横扫孟因北部山区,并切断窄轨铁路。
南渡缅军摸清我军兵力后,向军区司令部报告,请求支援。
腊戌城88师指挥部内,丹瑞平静地问:“南渡敌军兵力,弄清了吗?”
“大体确定为一个主力营,另有部分精锐侦察兵,兵力大概500人。”
缅军并没有完全搞清楚九旅部队番号,将特战营视为侦察兵,却也知道九旅营级单位兵力。
丹瑞笑道:“加强1营有将近800兵力,加上警备营和民团,应对南渡匪兵尚有余力,无须增援。”
“回令貌开,不许畏敌,当集结兵力,驱逐敌部。”
丹瑞将精力全部投入佤邦,在那里,他将立下不世之功。
三天前,缅军滚弄前指投入轻步8营,增援孟包战场,一举夺取班旺,于昨天攻克孟毛。
至此,被佤邦东北三镇全部沦陷,缅军二阶段作战目标达成,获得居高临下俯击邦桑,给缅共一击致命的良机。
萨尔温江东岸同样捷报不断,加强5营顺江而下,打得685旅不断溃败,夺取孟瑙等镇。
彭家声的复出,并没有止住溃势,反而丢掉了东北军区的最后一个重镇,彻底退入雨林。
3日起,缅军马不停蹄,策动对纳潘镇的攻势,为攻下邦桑做最后的铺垫。
形势不断恶化,求援九旅远水救不了近火,请彭家声出山,也未收到成效,缅共总部更为焦虑。
3日夜里,中央会议再次召开。
会议刚开始,万古就发难,怒声问:“彭家声怎么回事,履职后,685旅败得更快!”
赵立漫不经心的说:“部队换帅,军心未定,有败绩是正常的,相信685旅很快就能稳住阵脚。”
万古讥讽道:“再败,就撤到邦桑门口了!”
赵立勃然大怒,“你请的九旅呢?怎么不见援兵?”
“你吃的粮食,不是九旅刚送来的?”
从11月底起,九旅用军卡运输粮食到南卡河边,再由缅共组织船只运回境内。
至今,九旅一共运来12车粮食和一车药品,另外还送了一批医疗器械。
尼温焦头烂额的说:“缅军即将攻下纳潘、莱伦,兵峰距离总部不到50公里。”
副主席突然梗塞道:“再不想想办法,家就没了!”
会议室一片死寂,无人再言。
许久,一名中央委员说:“要不撤吧,往南去!”
一直不说话的林明贤拍桌而起,怒斥:“南边是金三角,坤沙几千人马,你去抢?”
“去南佤邦,一路全是原始深林,到了金三角,更没有群众基础,那里的山民连粮食都不种,部队去了吃什么?”
林明贤一顿狂喷,无人敢还嘴,撤入金三角的幻想就此搁置。
“要不求和吧?”一人幽幽地说。
刀乐明立刻起身,慷慨的说:“佤族定下誓言,绝不向缅族投降,你们怎么求和可以,别拉上我族。”
“不求和,还能怎么办?”
“求和,就能成?又不是没乞和过!”
“老缅这次打到家门口了,又怎会轻易收手!”
会议再次吵成一窝蜂。
过了许久,尼温大声喝止,然后死死的盯着林明贤:“八一五军区主力全出,能不能顶住?哪怕是一周。”
八一五军区下辖768旅、683旅,兵力有1000余人,且以知青为主,是人民军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关键时刻,尼温再次寄希望于知青旅去送死,为缅共争取时间。
林智贤眼光闪烁,但想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生死
存亡之际,不能再计较得失,他缓缓的点头。
“八一五军区可以全军出动,但武器、弹药、物资必须补全。”
尼温豪放的说:“可以,总部仓库全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搞定林智贤后,尼温又对赵立说:“中部军区,能不能也如此?”
被一众委员注视,赵立被顶得下不了台,他只好说:“可以,待遇要和八一五一致。”
尼温一一询问四大军区,并答应所有条件,只求人民军部队全部压上,作最后的拼死一搏。
散会前,尼温又道:“电请九旅加大粮食援助,起码要100车。”
万古被吓一大跳,副主席的胃口也太大了!
尼温眼光闪烁的说:“德钦主席同意选举张扬、李国成、谢和华为中央候补委员。”
“现在做个表决,同意的举手!”
尼温私下做了通气,在场委员除了赵立几人没举手,余下委员都同意。
“表决通过,提名张、李、谢三人为中央候补委员,即日生效。”
散会后,尼温悲苦地拉着万古的手:“老万,这次你亲自去木姐,一定要求到粮食和援兵。”
万古苦涩的说:“我尽力而为,必不辜负副主席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