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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奇幻 > 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 28.阿喀琉斯之踵

威廉他们在午间离开巴黎,布兰度自不知他们会有什么下场。不过他写出那封信的时候就想好了,那姑娘应该能明白自己的用意,知道什么时候要赶到巴黎接应自己。

阻力一定很大,她得做好声势,做足准备。

顺便,她应该也会生点气,要是这十几天里贞德能冷静一点,那就再好不过。布兰度在自己的房间里,惴惴不安地想着,甚至祈求他从来不信的上帝保佑。

既然去了法斯托夫,那贝德福德在巴黎城里留下的,什么夏斯第戎、蒙哥马利,他就全不放在眼里了。若无意外的话,他现在要全力对付的人,只剩下两个半。

一个是魔女亡魂摩根·勒菲,一个是深不可测的尼可·勒梅,再半个便是皮埃尔·科雄。

重要程度依次递减。虽然他在炼金术士面前多次表露出对主教的杀意,那既是真心,也是演技。

说到底,厌恨归厌恨,他可不相信在这一世,还能给皮埃尔·科雄审判贞德的机会,杀他的事完全可以留到最后。

而要如何撬动前两者呢?这些神秘世界里的怪物,才是布兰度当下的大敌,为了这个目的,他筹谋了半日,认清有一个人的助力不可或缺……

“喂!”有人在他耳边用力大喊,搅乱了清幽的雪夜。

布兰度这才拔下耳塞:“喔,是你呀,殿下。”

精灵公主轻蔑地看着他:“你这不检点的男人。”

布兰度疑惑地看着她,又怎么了?

“听说,你睡觉了。”她鄙夷地说着。

“多新鲜呐,”布兰度摊手,“我哪天不睡觉啊?”

“听说,你和法斯托夫睡觉了。”

布兰度剧烈地咳嗽起来。良久,他才抬头笑道:“还有威廉。”

崔丝汀带着难看的笑容,傲然地坐在床上:“我还听说,他们和你过了一晚,今天就受不了跑了。”

风评严重被害,布兰度完全没料想到,流言可以发酵到如斯地步。

大约寒冬里的人都无所事事,只有用各种猎奇的传闻来打发冰冷的时间,布兰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然呢,他要指望英格兰和勃艮第人精诚合作努力奋斗开创美好未来吗?摸鱼,挺好的。

崔丝汀看不下去了,她跳起来一脚蹬在布兰度胸口,把他踏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还说自己不是索多玛人,你这肮脏的坏种,明知道那个该死的炼金术士说过了,我必须和你做……呸!”

布兰度这才叹了口气:“这纯粹是流言,殿下,以您的睿智还分辨不出真伪吗?况且,就算,就算那些家伙的话里有一两个字是真的,您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呢?”

崔丝汀却扣住布兰度的手,一把将他摔在床上:“闭嘴,人类,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什么私生活?”

布兰度迎着她危险的目光,挣出一只手反擒住她的手腕,精灵的力量确实很大,但现在的布兰度并非没有反抗之力。

他一时被压在床上,一时又把她按住,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一样角力,如风暴过境一般席卷了这个房间,他们连第一件衣服都还没脱下来。

布兰度当然试过用龙威来侵袭崔丝汀,但该死的,似乎这就是她的本性,越是情深就越是高昂。不把布兰度压到比泥尘还低的位置里,精灵绝不肯委身。

要只是追求一夕之欢,布兰度也就从了,可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将这高傲的精灵小妞收为己用,关系到之后的生死,他怎能在这妥协?

“真恶心。”崔丝汀居高临下地,发出咒诅一样的赞叹,顺便扯开了布兰度的衬衫。

她另一只手嵌进布兰度的右肩,布兰度听到自己骨骼嘎吱作响的声音。他也动了火气,用强而有力的臂膀朝她胸前一捉……可悲地只按住了精灵的胸骨。

崔丝汀的额头上似乎有青筋在跳:“呵,你是急着吃奶的婴儿吗?”

布兰度不甘示弱地回望:“说这么多,你不还是要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么?”

龙的血液在他们彼此的血管中逐渐醒觉,让他们既冰冷又沸腾。细密而坚硬的龙鳞顺着她胸前的淤伤蔓延开来,崔丝汀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如霞,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一对蛇的竖瞳。

布兰度理智地思考,仅以他在法国的经历来看,贞德、夏洛特,就连只是纯粹欢愉的安妮夫人,都有着足以自傲的本钱,而精灵公主……亟待扶贫,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他身上有个地方没有见鬼的理智。

崔丝汀露出笑意,伸足一挑:“看呀,这就是你么,我看就算把一条狗摆在你的床上,你也会举起你的枪的。”

布兰度恶狠狠地回应:“你的文法老师一定是堪比海力克斯的猛士,竟然教你用这样的比喻来形容自己。”

奇怪的是,他越是说这种恶毒的话,越是粗暴地抗衡着她,崔丝汀脸上的红潮便越是盛放。布兰度渐渐明白,便配合着自己的龙威,逐渐掌握了她的行动。

他从床头掏出一个盒

子:“别发疯了,这是尼可·勒梅给的,能激发龙血,不吃下这个,你今晚就只是一个来求欢的荡妇了。”

“给我!”崔丝汀劈手夺过,将盒里的药丸一把抓住,喀嚓两声在嘴里嚼碎。

布兰度暗地一笑,不出所料,他刻意等了一秒,这才说道:“我说了别发疯,你没看见有两枚吗?我也要吃的!”

若无龙威的作用,精灵会鄙夷地让他张嘴,然后嫌弃地吐出一半,但这时的她已失去了泰半的理智,只一面作着抗拒的表情,一面不可动摇地倾下她颤抖的薄唇。

不能全无表示吧,布兰度想。他稍稍抬起头来,盛住精灵不情不愿的亲吻。

她闭着眼,一脸晕红,同红发的光影相映成趣。眉毛本是尖竖的,却慢慢地柔和下来。布兰度伸手探进她的长发,犹如涉入滚烫的岩浆。

很识趣地,就连尼可·勒梅的魔药,这时候也没发出令人反胃的味道,他尽情品味着精灵青翠的滋味,然后将失去抵抗的她层层剥开,然后艰难地挺进。

比预料中的生涩。

崔丝汀朦胧地睁开眼,扣在他肩头的手爪却收的更紧:“你就是这样,占据你想要的一切吗,人类。”

布兰度却回想着贞德的神情,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你说错了,殿下,我是来拯救你的。”

“拯救?”她猝然瞪大了眼,一瞬间她的威势重新凌驾于布兰度之上,“你也配来拯救我?”

果然,是龙。布兰度开心地笑了,他的心脏在对方更精纯的龙威前战栗,大脑却愈加兴奋。

他没有回答,却模仿着记忆中最凶狠的姿态,咬在了崔丝汀赤裸的肩头,一任淋漓的血顺着她的皮肤流下,如最写意的画师把油彩泼上洁白的画布。

精灵呆滞了那么一瞬,茫然地看着突然制造伤害的男人。

布兰度抬起头,用齿间血装点着他琢磨已久的说辞。

“这世上有两种拯救,殿下,一种是被感知的拯救,我会用我的手掌,我的牙齿和唇舌,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同你接触,记录你完美的轮廓。将你当作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感觉你,并且爱你,将你从孤独和无趣的生活中拯救出来。”

崔丝汀的蛇瞳里满是警觉:“花言巧语……还是少一些为好……”

布兰度却坦然笑着:“真是的,我这个人可不善言辞……”

“呸。”崔丝汀在他胸口拧了一转。

“第二种拯救。”他浑不在意精灵的宣泄,“我要像阿喀琉斯拯救阿伽门农王的女儿一样,将你从不公平的献祭中夺回来。”

崔丝汀的动作停下了,她按住布兰度,缓慢而坚决地将他请出自己的身体。

“呵。”她冷笑道,“果然是这样。”

阿伽门农,是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的主帅,当时希腊人集结了大军,准备跨海征讨特洛伊,却迟迟没有合适的风向。阿伽门农无奈之下,终于按照神谕,准备将自己的女儿献作祭品,祈求月神的护佑。

但希腊头号英雄阿喀琉斯却看不下去,率众从祭坛上抢走了公主,险些引发联军的大分裂。最后这位无辜的少女决定牺牲自己,终于感动了无理取闹的神明,既留了她一命,也送来了顺风。这也是希腊神话的例行结局了。

“阿喀琉斯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你……呵,只是为了毁坏父亲的事业吧。”崔丝汀缩在床角,用枕头遮蔽着身躯。

“大错特错。”布兰度道,“我该怎么向您说明呢……”

“什么也不用说。比起幻想让我相信你,还不如幻想我变成你的奴隶,可能还容易些。”精灵冷笑道。

布兰度却笑了起来:“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殿下,您果然聪明。”

崔丝汀古怪地皱起眉。

“您说我想占据您,这也对,我期望着占据我眼前的这位尊贵的殿下,不止是您此刻完美的肉体。从您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个世界,到您的最后一声叹息;从您现在对我每一个厌恶的眼神,到您终将对我倾诉的最热烈的爱意;从蒙塔日溪边那位优雅的精灵,到巴黎郊外那条强大的魔龙。我想占据您的美,您的力量,您的坚强和您的恐惧,您的冷血和您的慈悲。总之,就是崔丝汀殿下的一切。”

布兰度笑着接近了她:“我这样说,您能否理解?当我清醒地认识到,我只能和您共享至多二十个夜晚,该有多么不甘啊。”

崔丝汀嗤笑了一声:“你哪还算是人,简直就是一个淫欲构成的怪物。这世上没必要设计七宗罪,你靠着一种就把这世上的罪恶都填满了。”

但她也扔开了枕头:“继续吧,可怜的怪物,不然炼金术士的药就白费了。”

“阿喀琉斯。”在床铺的吱哑声中,她呢喃着,“如果你想让我相信,我得找到你的阿喀琉斯之踵。”

钟声在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敲响。

“科雄大人,您真的不下去吗?”敲钟的少年松开摆锤,小心地问着。

博韦主教站在钟楼的边缘上,迎着凄冷

的雪风眺望着黎明中的城市。

“不用叫我大人,克洛德。”科雄微笑道,“你是聪慧良善的,但只叫我名字就好,我们在主前是平等的。”

“我恐怕没有这等资格。”克洛德小声道,“科雄……先生,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吗?”

“是,也不是。”他的眼神仍在屋宇间游走,“克洛德,巴黎城里一定有人施展谎言,有人遭受蒙蔽,有人道貌岸然却蛇蝎心肠,有人丑陋悲惨却有可贵的心灵。”

“如果死抱教条,我会说全都是平等的,但我们行走在这世上,不能用自己的盲信来自我欺瞒。”

“您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虔诚。”克洛德赞叹道。

科雄却只是摇头:“不,克洛德,我还算不上虔诚。”

“真正虔诚以至于得到主钟爱的人……正藏在巴黎城的某一处,我现在才察觉到,已经迟了。”

博韦主教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潜藏得很好的杀机。

在他说话的同时,巴黎的某间民房被一脚踢开了大门,一位恶行恶相的魁梧青年,正朝惊慌失措的房东发问:

“珂赛蒂……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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