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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奇幻 > 五等分的法兰西圣女 > 57.面壁者贞德,我是你的破壁人

还有少量英军做着绝望的抵抗,但更多的人都抛下武器,接受胜利者的宰割。

久违的胜利让法国人们都飘飘然地,连杀俘和劫掠这种必修课都有些生疏了。就连吉尔·德·莱嗜血的部属们,也只是在十几个战俘中才选走一个,用他们的血去染红卢瓦尔河,告慰奥尔良人的支持。

“转性了?”布萨克元帅揉着肩膀走来,打趣地说道。

吉尔瞟了他一眼,觉得老元帅今天变得顺眼了些,便友善地说道:“今天干点人干的事,不和您同流合污了。”

布萨克愣了下,仍然走到他身边,望着图列尔仅剩的塔楼。御前侍从德·奥龙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圣女的战旗,将它一路带上了楼顶,迎风招展。

“我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赢的。”老元帅摘下头盔,扇了扇风。

“她的勇气,他的智慧呗。你们之前就缺这两样东西。”小元帅冷冷地说道。

“我还以为缺的是您这张嘴呢。”布萨克忍不住反唇相讥。

“如果您觉得我在针对您,我道歉。”吉尔认真地看着他,老元帅耸了耸肩,将这点口角揭过。

所谓同行是冤家,奥尔良城内最大的一对冤家就是这两位元帅了。就连布萨克四处求告,借取铠甲和火炮的那个晚上,老元帅也从来没敲过吉尔的门。不过至少在这个下午,他们之间的那点龃龉,都淹没在胜利的喜悦中。

老元帅自嘲道:“像我这样的人,都有点期待胜利的时候,我们确实能赢。”

“您说的好像,咱们的陛下要是个长腿细腰的美人,法兰西就赢定了一样。”油腻腻的声音,雅克·科尔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布萨克元帅哈哈大笑:“不不不,这还不够,胸还得大!”

吉尔·德·莱冷冷地说:“陛下还是圣女,不管谁听到这句话,你们都死定了。”

“吉尔小子放心。那两个都没你这么小气。”拉海尔慢慢地走了过来,步伐倒是很稳。他多半是腿上受了伤,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吉尔想。

“是呀,大家打完了仗,随便聊聊。”布萨克乐呵呵地说着,“我没有冒犯谁的意思。”

“可仗还没有打完。”吉尔霍然站起,“你们难道真的觉得,这一仗是靠你们自己赢的吗?”

“不。”拉海尔迅速地作出结论,快得仿佛他和吉尔早有默契,“这一次能赢,是因为这次有统一的指挥。”

吉尔感激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英国佬,满心以为我们还是一打就垮的军队,但我们这次有圣女大人在,就连奥尔良的那群庸众也能悍不畏死。”

“而他们觉得,我们都变成了苏格兰人那种只会送死的蠢货时,又有布兰度出坏主意,就连塔尔伯特这种几百岁的老东西,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

雅克·科尔大声地咳嗽起来,他揉着屁股,用惨兮兮的嗓音说道:“哎呀,真对不起,我的箭伤好像恶化了,得赶紧去一趟医——”

拉海尔微笑着,用钢铁一般的臂膀搂住他:“听完,术士小子。”

老元帅的神色也尴尬了些,但仍然听着吉尔说道:

“河对岸还有敌人,巴黎、兰斯,这些法兰西的要地都在敌人手里,我们之后还要打很多仗,理应——”

吉尔拔出剑来,锋芒毕露地说道:“继续追随,他们的旗帜。”

“他们?”布萨克元帅问道。

“他们,缺一不可。”拉海尔点了点头,抽出砍缺了几个口子的手半剑,搭了上去。

布萨克元帅左右看了他们两眼,叹气,拔剑。

雅克·科尔哭丧着脸喊着:“我只是来找几位拉近下关系啊,您这些军事的事……好吧好吧。”

他收敛了夸张的表情,从怀里掏出那支紫色的箭矢,同他们搭在一起:“雅克我啊,最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了。”

之后的气氛便和缓了许多。

布萨克一屁股坐在地上,活动着脖颈:“你们还真是……唉,这事陛下或者宫相知情吗?”

“仅代表我个人。”吉尔也跟着坐下,“您失望了?”

剩下大腿有伤的拉海尔和屁股中箭的雅克·科尔面面相觑。

布萨克大咧咧地说道:“不,无所谓的。只要接下来的仗里,别有人像我以前那么混账就行了。跑了大半辈子,布锡考特他们威风的日子我是一天没过上,净陪着大家一起吃瘪。那种仗我都打腻了。”

术士小声地对拉海尔说着:“告诉您一个未经查证的消息,将军。勒曼格尔团长,在昨天把国王许下的封地,送了一大半到布萨克元帅的夫人名下。您这次可能是陪着德·莱元帅一起做白工呢。”

拉海尔微笑着看着他:“那么,术士会把这个消息再告诉谁呢?”

雅克·科尔坦然地微笑:“我当然会告诉陛下……在陛下从别的方向得到消息之前。”

“那,拉海尔欠你一个。”将军轻轻地锤了下他的肩头。

“您还真看重他们呀。”雅

克·科尔惊讶地说道,“说起来,勒曼格尔团长现在在哪?怎么一直没看到他的人影?”

拉海尔转身,朝奥尔良的方向一指:“【缺一不可】。”

奥尔良的战地医院内人头攒动。

在光荣而伟大的胜利之下,是远超医院容纳量的伤兵。幸好心善的天使珂赛蒂及时地掏出一笔钱,帮助医院扩充了一片临时病房,又雇佣了更多的护工,这才让可怜的伤患们得到了少许慰藉。

布兰度艰难地在人群中找到了目标:“大人!”

洛塞尔男爵回过头来,满脸止不住的笑意:“布兰度!”

老人挤出人群,笑道:“是来找圣女的吗?我带你去。那边已经被我们封住了……”

布兰度站定不动:“不,大人,在那之前,我要向您确认一个问题。”

男爵愣了一会,将他拉到偏僻的角落里:“问吧。”

布兰度便问道:“虽然最开始是那姑娘编出来的说法,但您的反应反而让我怀疑这一点,那么,我究竟是不是布锡考特元帅的儿子呢?”

老人的大胡子抖了一抖:“非得……知道么?”

布兰度点了点头:“如果您说是,我就坦然地使用勒曼格尔这个满是荣耀的姓氏,如果您说不是,我希望能继承洛塞尔的姓氏,如果您还不同意,那也很好,我可以开创我自己的家系。”

洛塞尔男爵睁大了眼睛:“现在纠结姓氏,你……难道……”

布兰度点了点头:“难得赢下了这一仗,我觉得我该诚实一点地面对自己了。”

老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但别问我你的母亲是谁,我宁愿元帅从没认识过她。勒曼格尔夫人那边,我写封信去解释吧,这下元帅要拿着他的锤子,守在天堂的入口等着砸死我了。”

布兰度·勒曼格尔摊了摊手:“如果您上了天堂,他又把您砸死,您不就又活过来了吗?”

男爵用力地踹了他一脚:“别贫嘴了,快去你的吧,把胜利的消息和你的姓氏,都砸在她头上!”

布兰度笑嘻嘻地说着:“我还有一句话要请教您呢,您也算是半个神职人员了对吗,这一句是……”

稍后,男爵撤走了公主房前的卫兵,布兰度走进去,关上了门。

贞德大咧咧地摊在床上,公主的被单早被她踢开,之前崩裂的胸衣也掉在地上,胸口在悠扬的呼吸中轻轻地起伏着。好在绷带上只有一点暗红的血,伤口似乎没有恶化。

布兰度无奈地走过去,帮她把被角掖好。

原本满怀着分享胜利的喜悦,看到她这副样子,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满坑满谷丰收的麦粒,没有被做成充饥的面包,反而倒进了酿酒池里,发酵出一些更醇厚的情愫。

床头烛火摇曳,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洒下一层温暖的光影。就像是这时的卢瓦尔河,在日照下泛着粼粼波光。

布兰度仔细打量着贞德,杂乱的金发已经长了不少,可撩开她的刘海,眉头仍是紧蹙着的。

他一时又想起公主的话。她的脸上果然没有笑容。

何必呢,姑娘。他笑了笑,这次没有你,可我们还是赢了,一个人的牺牲,有时候应该让大家一起分摊呀。

究其根本,能拯救这个国家的,只有法兰西自己。他打定了主意,等她苏醒的时候,就告诉她自己的打算。

蜡烛渐渐地燃尽了。

金色的睫毛颤了一颤,贞德缓缓地睁开了眼,轻轻地哼了一声:“ma……”

少女散乱的视线收拢一处,就着窗户里透进来的点点光辉,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她眼睛当即亮了起来,快活地喊道:“圣母玛利亚呀,是布兰度先生!我们赢了吗?”

布兰度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就止不住的喜乐,他伸出手,按在贞德的头顶,俯身说道:

“让娜,那美好的仗已经打胜了,你要守的城也守住了。从今以后,会有辉煌的冠冕为你存留。”

贞德便伸出赤裸的右臂,拍了他一下:“什么呀,布兰度先生,这不是圣保罗离世的时候说的话吗?你怎么说的像是我要死了一样。”

“不,让娜。”布兰度摇了摇头,以不可动摇的勇气握住她的手,“我确实希望……”

嗙地一声,门被推开,公主仓皇地冲进房间,直奔书桌,然后才想起来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二人。

“我……赶着给夏尔写信通报情况,你们……继续?”

布兰度·勒曼格尔,动摇了。

他这时候逃跑的姿态,就算在法军中,也是《临阵脱逃学》上的权威翘楚。

贞德轻轻地哼了一声,又对公主说道:“殿下,请借我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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