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脆弱的心灵。
这还没完，紧接着走上证人席的，同样大名鼎鼎，甚至地位要高出许多。
“鄙人杨虎，曾任上海警备司令部军法处处长、上海警备司令、国府监察委员等职。”
“证人，请问民国16年4月，你在上海吗？”
“是的，鄙人当时任军法处处长，正在上海。”
“你的任务呢？”
“根据清党委员会的指示，布置上海的行动。”
“这个清党委员会，是国府的公开机构吗？”
“非也，是由蒋先生牵头，监察委员蔡元培、吴稚晖、李宗仁、古应芬、黄绍竑、李石曾、陈果夫等人讨论并通过了《检举共产分子文》，要求对共产党作“非常紧急处置”，之后成立的处置机关。”
“请说明这个“非常紧急处置”具体指什么？”
“解除武装，逮捕或枪决。”
“有审讯、庭辩和判决吗？”
“没有，名单是由蔡元培委员亲自拟定的，我们只负责抓人。”
史良的提问步步紧逼，杨虎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是在重庆起义人员名单上签了字的人员，起义之前同样做了不少工作，国家公审之后，又积极主动充当证人，这种态度在整个投诚人员当中都是极为突出的。
做为“412”反革命政变的直接执行人，他掌握着大量细节，能形成完整的行为逻辑和证据链，这样一个人开口指证，对于案件的审理有很大的好处，也会触动那些摇摆不定的国府人员的心理，促使他们做出向人民靠拢的举动，这样做的目地依然是主席提倡的“惩前弊后、治病救人”，这是我党一直以来的犯人改造思想，即使是死刑，也会给人说话的机会，而不是说杀就杀，通过这次大规模的审判，也是一个普法的过程，让广大人民群众可以直观地了解，法庭审判是个什么形式，有哪些步骤，审案依据是什么，如何举证等等。
“根据清党委员会的指示，我们于4月8日制订行动细节，具体执行者是我的副手陈群，他负责与上海的一些有力人士接洽，之前蒋先生已经与江浙的大财团达成了协议，取得他们在财政上的支持。”
“证人所说的有力人士，是否在法庭上？”
“对，就是被告杜月笙，我和陈群前往黄公馆与黄金荣黄老板、张啸林同杜月笙三人商量，由他们的人打头阵，扮成工人袭击上海总工会所在地商务印书馆和其他要害部门，而驻军则以调停为掩护进入华界，实则是为了收缴工人纠察队的武器，并逮捕清党委员会制订的危险份子名单。”
“请举例说明。”
杨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看到的名单，排在第一位的是周公，后面还有共产党在上海的重要领导人赵世炎、汪寿华等人，名单太长，隔了这么久差不多都忘了，不过这些人大都关押在龙华陆军监狱，很多人被处决掉，经过我的手就杀掉了1000多人，其中不乏重要人士。”
“处决的指令来自于何处？”
“我不过是个警备司令，“412”以后的主要任务放到了上海守备方面，很多时候都是接到了南京方面的指令，才知道又捉到了哪些人，指令自然来自于上面，有蒋先生的手令，也有电话通知或是其他们方面的命令，我们只能执行，我是没有任何杀人的权限的。”
“但是你对这些烈士刑拘、拷打，施以酷刑，事实存在吧？”
“我承认，的确有这种情况存在，他们当中很多人铁骨铮铮，让人肃然起敬，在这些共产党人身上，我看到了国府所没有精神，也明白为什么蒋先生会对共产党人如此警惕，因为他们无愧于最优秀的华夏人，我为杀害这些优秀人士而感到忏悔，并希望在余生能为国家出力，以此来赎罪。”
史良没有穷追猛打，杨虎如何是共产党要考虑的问题，不在这次的审判之内。
“感谢证人提供的证辞，做为案件的主要执行人，他给我们讲述了事情发展的过程，只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烈士都牺牲在上海街头和龙华监狱，在民国16年4月12日这一天，我党牺牲的第一位烈士汪寿华同志，是被敌人无耻地暗杀所害，害死他的正是被告席上的几位元凶，首恶杜月笙，顾嘉棠、芮庆荣、叶焯山、高鑫宝等多名凶手均在列，证人对此有无印象？”
杨虎点点头：“此事我晓得，事前计划的时候，他们提出来先解决汪寿华，杜月笙表示可以以他的名义邀汪来府商谈，然后伺机下手。”
“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汪寿华时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在工人当中的威信极高，是共产党的重要领导，而且他是场面人，早年闯荡上海滩的时候，拜在青帮“大”字辈大佬的门下，与黄金荣同为“通”字辈，比杜月笙还要高上一辈，他发话的话，杜不听就是欺师，如果不先除掉他，计划很难实施，不仅如此，他们动手前连让汪开口都不敢，因为那样的话就成了“灭祖”，杜月笙哪里敢让他开口，一进门就打晕了装进麻袋，由他的四大亲信门生亲自动手，最后是沉江了还是灭口了我就不晓得了。”
史良拿起一张放大的照片，上面是一处挖掘现场，中心画面则是被挖出来的一具遗骸。
“大家请看，这是在枫林桥一处树林里挖出来的烈士遗体，经过知情人举报，就是汪寿华同志，由于时代久远，包裹的麻袋已经成了碎片，而人体则保持着一个向上的姿势，那是人在绝境之下所做出的本能反应，可惜，他没能挖开厚厚的土层，凶手将汪寿华同志活埋在了这里，这些青帮子弟，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做出了欺师灭祖的恶行，天网恢恢，今天，我为汪寿华同志，也为牺牲在上海的一千多名同志，向首恶和帮凶讨还公道，请求法庭判处他们死刑，以慰英烈在天之灵。”
“打倒反动派杜月笙！”
“欺师灭祖，死有余辜！”
“杀人偿命，枪毙杜月笙！”
场内沸腾起来，何阿大长身而起，却没有向前冲，而是振臂高呼，彭刚没有阻止，因为周围的观众已经站起来，无数只手臂在空中挥动，群众的呼声震天动地，让被告席上的所有人两腿战战，面色惨白。
再也不复之前的从容。
第九百七十章 干部交流
海口美兰国际航空港，一架体形修长、有着漂亮涂装的波音737降落在主跑道上，机上搭载着从延安出发的参加开国大典的海南代表团成员112人，以及前往海南任职的干部团成员50多人，职位遍及南洋局、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各部门，陪同他们返程的南洋第一副书记张浩担起了地主之谊，为众人介绍这里的基本情况。
“出发前，大家都看了纪录片，我敢保证，你们下了飞机看到的比电影里还要好得多，我强调一个纪律，不要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这是华夏的海南，是我们经过了很长时间建设起来的一块热土，你们去海南工作，是中央经过通盘考虑的，要以学习者姿态与当地的同志打交道，不要摆老资格，也不要不懂装懂，我的建议是前三个月，只听不说，下到基层去搞调研，每个星期开会汇报工作情况，交流思想心得，有疑问提出来，不要开小会，也不要打小报告，一切问题在党的会议上解决，我最后强调一遍，这里没有小团体，没有什么派，都是党的干部，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书记，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刘亚楼，说几遍就是要你们记在心里，特别是你，南洋局军委赵书记是博士学历的专业飞行员，快50岁的人了还能驾机上天，你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学的那点微末道行，千万不要拿出来显摆，做为年轻的军事干部，党对你们是抱有很大期望的，你这个海航副参谋长，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开飞机，空军领导不会开飞机，说出去都丢死人，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之内你不能通过放单飞的考核，退回原单位去。”
刘亚楼是从中南军区参谋长的位置上被抽调到海南的，拟担任海航副参谋长，在旁人看来这就是降职使用了，可是在海南这边看来，年仅30岁的刘亚楼，又毫无技术，是没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的，海航的参谋长郭鹏目前在延安参与筹建军委作战指挥中心，刘亚楼这个第三副参谋长，可不能光是挂职锻炼那么简单，海南的空军基本上都归海航管，共和国的空军却要从无到有组建起来，他的担子可想而知。
别的不说，半年学会开飞机，听着似乎不算难，不过那是最简单的初教机，不说四代机五代机，三代机的训练都是数以年计，否则看完厚厚的飞行手册，已经让人头晕眼花了，无基础之下基本上不可能。
这些干部中，职位最高的是担任海南省人大主任、省委常委的董必武，他今年只有56岁，在常委班子中算是正常的年纪，而44岁的王若飞将出任海口市市长，也不算多突兀，至于其他的厅局处科干部，也都是以学习和交流为主，建国之后开始进行领导班子的调整，把更多的干部充实到合适的位置上来，也是海南目前面临的问题之一，因为援助全国的工业建设，需要一大批懂技术的领导人材，自身的空缺需要填补，最好莫过于学习和交流，在这个过程中双方渐渐融合，是这次干部调整的主要目地，可以说每个选择都经过了充份的考虑，中央与海南代表团的成员座谈，又以电波的方式与南洋局进行意见交换，最终才确定了这个名单。
海军不必说了，这是海南的强项，一切自然要以这边为主，空军是个新兴军种，将来肯定会独立成军，从现在开始培养干部队伍非常有必要，而且刘亚楼的身体不好，以海南的医疗资源，起码可以保证健康，至于能不能开飞机，张浩并不会强求，只是给他一个目标而已。
“乘客们：
飞机即将降落在美兰国际机场，外面温度21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系好安全带，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你再解开安全带，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机。从行李架里取物品时，请注意安全。您交运的行李请到行李提取处领取，需要在本站转乘飞机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请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
感谢您选乘海南航空公司yh001次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随着空姐甜美的提醒声，飞机稳稳停在一号航站楼的通道口，已经坐过多次，富有经验的张浩带着他们与代表团一起走下飞机，看到的一切，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个机场好大。”
“是啊，我以为首都机场就够大了，和这里一比又不如，看那边，跑道好宽，不只一条咧。”
“那么多飞机，全是这种，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