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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军事 > 海南1939 > 第八百三十八章 清算

全国解放在即,“肃清反革命”的行动早在军管会接管果府各个城镇乡村时就展开了,一批批敌特份子落网,其中也有一些特殊的人,他们不是特务,也没有潜伏,甚至被算在“起义人员”里头,对于这样的人,刘明辉也不敢擅自行事,把报告打到了陈锡联那里,陈锡联又上报给西南军政委员会,刘、邓依然无法做主,直接上报给中央。

这个特殊的人叫:何键

为此,中央的几名政治局委员集体讨论处理意见,候补政治局委员吴明远也参加了讨论。

“他是上了起义官员名单的,如果此时逮捕,会不会引起非议,说我们共产党言而无信?”

洛甫有些疑虑,老总摇摇头:“这个鬼冤家,当年杀害了多少我们的同志,要是这种人都可以进政协,真是想不通啊。”

陈云斟酌道:“西南军委把事情报上来,说明此人民怨极大,要考虑群众影响吧。”

吴明远没有贸然开口,一直在仔细研读那份《重庆起义宣言》,领衔者是张群,何键当时是果府抚恤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基本上相当于一个闲职,他在那份长长的名单中处于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多半是被拉进去的吧的,吴明远心里有了判断,继续听领导们讨论。

“现在延安正在召开政协会议,各方人士云集,李宗仁、程潜这些人就明里暗里为他说过话,希望我们不要追究前事。”

“哼,他们是怕我们追究他们自己吧。”

“这恰恰说明,此人的行径罪大恶极,已经到了不得不法办的地步。”

都说老总厚道,脾气很好,吴明远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如此情绪外露了,何在最风光的时候,也是对湘赣边境新生革命根据地压力最大的时候,更何况,在历次围剿苏区的行动中,此人都是个急先锋,可谓最顽固的“反共份子”。

正听着,一直不曾发言的主席捅了他一下:“吴明远同志,你的意见呢?”

“我听中央的。”

主席顿时不高兴了:“你又不是书记员,是政治局候补委员,我们要一个旁听的人做什么?”

洛甫马上开口说道:“吴明远同志,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嘛,我们讨论就是要广泛听取意见,否则要政治局会议做什么?”

“那我说一下。”

吴明远微微一欠身,开口说道:“我很惭愧,刚才的确是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总想着,没有经历过革命的初期阶段,没有经历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不认识我党那么多坚贞不屈的好同志,没有发言的资格,总书记和主席提醒了我,做为一名共产党员,要敢于发表意见,我检讨,并纠正自己的错误思想。”

主席不满地盯了他一眼,老总拿了一根烟递过去,两人点起烟,继续听吴明远的话。

“我们党是一个坚强的集体,一个有战斗力的集体,这种战斗力表现在什么地方?组织原则,犯了错误,可以批判,可以撤职,甚至开除党籍,但不能毫无理由地滥捕滥杀,今天我们在这里讨论一个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人物处置,正是这种组织原则的表现,刚才领导们讨论得很好,涉及到了各个方面,外界舆论,民主人士的态度,我党的政策等等,但是我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依法治国”的问题,我们不再是一个山头、一片根据地、一块苏区了,我们是这个有着千万平方公里、4万万5千万人口大国的执政党,做任何的处理,都要有法可依,土改的依据是什么?是33年就颁布的《华夏苏维埃中央政府土地法大纲》,镇反的依据是什么?是我党历年来颁布实行的《惩治反革命条例》,革命胜利了,国家建立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就要得到解决,反革命份子、战犯都会在法庭上接受审判,以彰显法律的尊严,现在说回具体问题,我们承诺咎往不究的前提是什么,是他们站到人民的一边,并立下大功,李济深当年在“415清共”中杀害了邓培、肖楚女、熊楚、蔡和森等2000多名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其罪不当诛吗?但是我党不计前嫌,请他来参加政协会议,共商国是,为什么?因为在他的努力下,两广很多地方和平解放,很多军队接受改编,为我们的革命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当然可以咎往不究,相信蔡和森、邓培、肖楚女等同志在天之灵,也会接受这个结果。”

吴明远举起手里的《起义宣言》:“请问,这个何键,他做了什么?”

老总一拍大腿,赞许道:“吴明远同志说得好,其人要有可恕之处,我们才有宽肴的理由才对嘛。”

主席慢里条斯地说道:“总书记他们的意见也很有道理,这个时候,会不会引起民主人士的不满,让他们产生“兔死狐悲”之感呢?”

“那就要把道理讲清楚了,我的建议是公开发表声明,统一解答这一类人的问题,第一,我党依然承诺对过去咎往不究的政策,第二,对于拒不交待,顽抗到底的人,我党也只能断然采取措施,这个国家是有法律的,任何人都要遵守。”

“你把话说清楚点。”

吴明远点点手里的文件:“我仔细看了一下,何键并没有在《起义宣言》上签字,这说明他被拉进人员名单,是不情不愿的,甚至有可能是张群之流为了恶心我们,故意所为,张群本人正在来延安的路上,我建议,请他就此事做出说明,以正视听。”

这个理由一说出来,在座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如此大的疑点,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说到底,程序正义在什么时候都是要讲的,也最能够产生说服力。

会议过后,吴明远陪主席走向居处,快到院子时,又突然转身向山上走去。

“陪我走走。”

吴明远很理解他的心情,在整个会议的过程中,主席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因为他无论说什么,都容易不够客观,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吴明远一直在等着,直到主席自己开口。

“1936年,一个叫斯诺的美国人到延安采访我们,他问我,“我认为一生当中最黑暗最难过的日子是什么?”,我当时回答他,那是在1935年的长征途中,在草地与张国焘之间的斗争。当时党内面临着分裂,甚至有可能发生前途未卜的内战。””

吴明远当然知道这段历史,不过听到主席亲口讲述,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主席说当时张国焘带领83000红军南下,自己率领7000红军北上,一、四方面军的分裂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比1927年大革命失败还要严重。

当时作出最严重的形势估计,7000红军要到与苏联接近的边疆地方以求生存,因为没有办法了,就7000红军,能搞一个多大的局面?搞不了多大的。

他甚至作出了7000红军被打散,到白区做地下工作的准备!

这已经是作了最坏的打算了。

“为了团结他,我们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甚至部分放弃了组织原则,从这一点上来讲,我们的行为是有错误的,但是为了整个革命事业,我们可以让步,可以妥协,也可以争取一个顽固的人,再来一次依然如此啊,可就是这样,人家还是跑喽,在革命胜利的前夕,跑到了果民党的一边,成为他们攻击我们最好的靶子,一个共产党的创始人,一个我党的高级领导人,主动投降当了叛徒,可悲呀。”

吴明远说道:“西南军政委员会发来消息,他在重庆落网了。”

“我晓得,还是可悲呀。”

“我倒觉得是件好事。”

主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吴明远缓缓开口:“要是他不逃,现在依然是我党的高级领导人,政治局委员、红军的总政委、边区的副主席,过几个月站在主席台上,庆祝新华夏的诞生,接受人民的欢呼,检阅解放军,那才是可悲的事情。”

“讲到何键你缄口再三,说到张国焘,你主动开口,意见很大呀。”

“因为他是个叛徒。”

“他的出走,是个错误,这一点我们已经明确了的。”

吴明远正色说道:“我说的不是他从延安出走,而是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是个叛徒了,主席,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在鄂豫皖苏区杀害那么多同志吗?”

主席没有解释说那是“路线错误”,因为他知道吴明远肯定有其他理由。

“因为他害怕,他必须要用杀戮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成为根据地说一不二的独裁者,只有这样才感到安全,而在会师之后,他不断地试图攫取最高权力,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更关键的是,他出走不是因为斗争失败,而是害怕被人揭发,因为果共合作了,一些秘密会浮出水面,他所有的疯狂行为,都缘于一个因素,他是个不折不扣,混进革命队伍,破坏我党基础的叛徒。”

吴明远少有地激动,让主席有些吃惊,一直以来,对方都是内敛的,克制的,温和的,而这种激动,甚至来自于个陌生人。

“有证据吗?”

“华北局已经派专人送过来,是北平京师警察厅的审讯记录,他们还找到了当事人,和一些其他的人证,这些证据充分说明,他犯下了多少罪行。”

吴明远的最后一句话,让主席的眉毛一挑,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就是他出卖了李大钊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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